耳不聞他們的爭吵。有些後悔今天出門了,下午的散心固然好,讓我想通了許多事,可依萍仍然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人,我實在是不喜她說話做人的方式,不喜歡無謂的爭執。
“姐。”
“怎麼了?”剛剛閃神沒有聽見他們說什麼;夢萍拽拽我的手,她沒有在看我,而是氣沖沖的注視著依萍。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姐,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她。要不是她幫你求情,你早就被爸爸用鞭子打死了,她還把自己的錢給了你,就換來你這樣的恩將仇報。”
“我為什麼不能說她,說我恩將仇報,你怎麼不說說她的偽善與醜陋,真讓人覺得噁心,我有求她給我錢嘛,要是我知道那疊錢裡有她的錢,打死我都不會要。她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虛假的人。”依萍眼中充滿了惡意,
“可雲一家你還記得嗎?就是因為你,可雲他們才被爸爸趕出陸家的,也是因為你,可雲才瘋掉的,直到現在都沒有好轉,你沒有看到。李副官一家現在的樣子有多悽慘,可雲過的有多麼悽慘,你還有良心嗎?”
“李副官一家是這麼跟你說的,是我把他們一家趕出陸家的?說可雲是被我逼瘋的?”嗤笑一聲,我算明白了什麼叫人在屋中坐,禍從天上落,沒想到李副官一家被趕出陸家,可雲的瘋癲居然和我扯上關係了。合著我就應該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合著我就該多管閒事忤逆父母把人留下,然後在被人指責我的多管閒事,真是可笑之極。
“你敢說可雲一家被趕出陸家與你無關,李嬸不敢說什麼,可是我知道,這一切與你絕對脫不了關係。”
搞不懂依萍怎麼會對我有這麼大的仇恨,難道是人品的問題,我又沒搶她男朋友,又沒有怎麼著她的。
“可雲,這個名字好熟啊!李副官……”尓豪喃喃自語,他還有幾分印象,夢萍則一點都記不起了。
“就算和如萍有關又怎麼樣,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你別想把什麼都栽贓到如萍身上。”夢萍以一種孤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依萍,聰明的她從依萍的態度中似乎猜到她為什麼那麼針對我了。
其實,從第一次見依萍到現在,她看我的眼光從來不是友善的,就算上次我把錢拿給她,她眼中也沒有感激,姐妹親情幾乎從來不存在,她對陸家有怨,對王雪琴有恨,對尓豪和夢萍可以忽視,唯獨我,每次她看我的眼神,隱隱都夾雜著幾分我不明白的仇恨與複雜。這裡有妒忌,有羨慕,有不屑,也許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我還不清楚的原因。
一次兩次,我沒能察覺出來,只當是她透過我來憎恨陸家,看到我就會想到陸家,直到最近幾次我才發現,依萍雖然恨陸家的每一個人,但她更憎恨我。其餘說是恨,不如說是嫉妒,而有時候,嫉妒比恨更讓人覺得可怕,它能扭曲一個人的心靈。
“你無話可說了吧。”見我沒有為自己辯解,依萍單方面的認定了我有罪的事實,態度更加高傲,“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去夜上海唱歌嗎?我告訴你,我在掙錢,我需要很多的錢。陸家給我的錢,我都給了李副官一家,讓他們為可雲治病。而那些錢,遠遠不夠救治可雲的病痛,你們如果真還有點良知的話,就應該懂得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贖罪。”
“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去了。隨便你們要不要把我在舞廳唱歌的事告訴給爸爸,我不在乎。”依萍說完,拎著她的小包走了出去。
依萍一走,我感覺室內的空氣頓時輕鬆了許多,頭也沒那麼脹痛了。
“尓豪,一會有你送如萍和夢萍回去,這件事我們以後有時間再好好聊聊。她一個女孩子家,情緒又不穩定,走夜路不安全,我去送送她。”何書桓眼裡還有些疑惑未解,神情憂鬱遲緩的看了我一眼,追著依萍出去了。
“他和依萍是什麼關係?”夢萍看在眼裡不是滋味的問杜飛。
“這我哪曉得,是書桓先跟那個白玫瑰認識的,我也只見過她幾次面,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已經很晚了,尓豪,夢萍,我們也回去吧。”不想再在這裡乾坐下去,人都走了,我們也該早些回去了。累了一天,我想回去洗洗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大覺。
從頂樓下來,杜飛送我們送到樓下,空氣裡充滿了法國梧桐淡雅的花香,在這晚風中,清清冷冷,格外清晰好聞,沁人心腑。在月色的籠罩下,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綠枝直,桐蔭婆娑,像是披上了層銀紗,優雅神秘而美麗,夜晚的上海街景讓人心醉迷離。
“如萍,你等一下。”
尓豪攔了輛出租汽車,我要上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