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張伯驚訝地推辭,說使不得。趙錦繡不悅地說:“是不是因為我常年不在,你便主子的吩咐也聽不得了?”
張伯一怔,立馬收起銀票,道:“公子,是小的逾矩,請公子原諒。”
趙錦繡嗯一聲,也不語。張伯立馬去與排在馬車隊末尾的人交涉,不一會兒就走回來,喜滋滋地說:“公子,那家是去容州拉香料的,西區市場的三里香薰衣坊的,小鋪子不作數,聽說要換馬車,起先不樂意,後來我給了銀票,便是滿口應承了,這便動身麼?”
“有勞張伯,你將車上東西一併收拾一下,走吧。”趙錦繡說著,撐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提著包袱跳下馬車,向車隊末尾走。
剛才邁出一步,車隊前頭忽然喧鬧起來,有人撥尖聲音惱怒地問:“怎麼還不開城門?”
這一聲責問,讓周圍的人也不由得紛紛附和,亂作一團。
趙錦繡毫無興趣,提著包袱走過去,那商家已經下車,是個四十來歲的老者,留著髯須,一身的藍綢緞緊身衫子,見到趙錦繡,一臉笑意看著趙錦繡,略一作揖,道:“恭喜公子。”
趙錦繡覺得莫名其妙的來一句“恭喜”,卻也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略一笑,算作禮貌,爾後一轉身,催促張伯快些。
張伯應聲而來,一邊套馬車,對那商家和他的趕車的說:“那馬車在前面,你們且去吧,馬車文書在這裡。”
商家離去,張伯一甩響鞭,馬車已調轉頭,顛簸起來。果然是便宜沒好貨,這車還不是一般的簡陋,況且這車裡還有一股子香料味,趙錦繡趕忙掩起口鼻,開啟窗戶。這才想起那句莫名其妙的恭喜,便問“張伯,你方才對那商家說了啥?”
張伯一邊甩鞭子,一邊呵呵地說:“小的就說,公子突然不覺得夫人今天臨盆,自己應該陪著的。所以決定今日不出門了。”
趙錦繡噗嗤一聲笑出來,道:“張伯,你也是個人才啊。”
張伯洋洋得意地絮語,大意是說“許宅”裡的人,能得公子這般的主子,哪個不能拿點本事出來呢。
趙錦繡不語,只是吩咐他將馬車速度放慢些,慢慢回去即可。
如果此刻有煙,趙錦繡一定會像許華晨那樣燃一支菸,夾在指間,淡淡地想事情。然而沒有,於是只能靠著車窗,看清晨的大街,空無一人的冷清,兩旁的店鋪關門抵縫。
輕輕呼吸吐納,不覺間卻是想起許華晨,趙錦繡心裡柔柔的,默默地說:許華晨,知道麼?如今,我的生活說不定比你執行的任務還精彩呢,跟坐過山車似的刺激。
說這話,卻是擋不住的酒起幾絲悲涼。輕輕伸出手,將那車門推開。馬車速度不快,卻還是讓趙錦繡有些發怵,畢竟大小也是跳車。
她猶豫一番,卻是想到江慕白的臉。如果他是許華晨,那麼,自己就不能有一絲的損傷,包括,包括自己的清白之身,所以,絕對不能被桑駿抓回去。依照桑駿的性格,只要落在他的手裡,首先不保的,就是自己的清白。
這種認識仿若是一劑強心針。趙錦繡提著包袱,縱身一躍,滾落在街邊,顧不得手臂、膝蓋在青石板上磕得生疼,立馬爬起來,提著包袱,在黎明之前的夜色掩映裡,七彎八拐地拐進一條小巷子。
爾後在小巷子的某處換了一件大氅,一路往琴韻樓去。
琴韻樓裡,雖都是美女樂師們,但到底也是夜生活 (炫)豐(書)富(網) 之所,不到日上三竿,是絕對不會開門。好在昔年趙錦繡常常來找碧溪,也常宿在這裡,便也知道碧溪住在琴韻樓後院的房間裡。碧溪本來也不算是琴韻樓的首席,長得也很一般。
所以,趙錦繡轉到琴韻樓的後院,那院牆倒是高。趙錦繡將包袱綁在身上,凝神靜氣,一躍而起,雙手一搭,跳上牆頭,坐在牆頭上瞧院內,連個護衛的鬼影都沒有。
趙錦繡放心大膽地跳下去,快速掠到碧溪門前,輕叩門環。她來碧溪這裡,一是想搞清楚當日在錦王府後院那曲佳人》的事,二是想利用碧溪作為自己與桑駿周施的第一步。
第二卷 第九十三章 波起
天微明,琴韻樓後院樹影婆娑,濛濛的霧氣中,隱約有脂粉彌散出的香氣。
趙錦繡輕叩碧溪的門環,繼而迅速一閃身,將自己隱在廊簷柱子後的陰影裡。不一會兒,聽到屋內傳來輕微的響動,門“吱呀”輕啟,有嬌媚的女聲輕問:“誰呀?”
那聲音,趙錦繡很熟悉,正是琴韻樓的琴姬碧溪,在這個時空唯一會彈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