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慢騰騰地問。
碧溪連忙搖頭,神情有些哀傷,道:“三公子叮囑過‘不可’,碧溪怎麼能那麼不懂事?”
趙錦繡的心一緊,如果那人不是碧溪,碧溪也不曾將這樂譜外傳。
那麼除了自己和碧溪之外,這上天入地,能知曉這樂譜的就只有一人,那就是許華晨。
當時,彈奏得那麼動情,且不錯一個音符的。這人若不是許華晨,也是跟許華晨有關。趙錦繡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只覺得心跳得厲害。
碧溪卻是忽然站起身,小聲說:“三公子,你好生卑鄙,竟是想拖延時間。”
趙錦繡聽聞,頓覺不妙,還沒開口喊住碧溪。她竟是抓起桌上早就準備好的香燭祭品跑了出去。
第二卷 第九十五章 哀逝
天若破了一點的明,便會亮得飛快。
碧溪剛出去片刻,天上的陰霾就迅速撤開,窗外有雀鳥歡快鳴叫。
趙錦繡在軟榻上躺了一會兒,便感覺手腳能搭上力,顫巍巍支撐身體坐起來,手扶著旁邊的案几,慢慢站起身。
在屋內靜靜站一會兒,又甩甩胳膊腿,待能活動如常。趙錦繡便將窗邊的包袱往身上一綁,拉了架子上的大氅一披,將帽簷拉低,就往外走。
自己這幾年與碧溪不過是淡漠的交情,哪裡能受得起如此的深情?
她說她心甘情願,自己卻不能如此自私,斷送她的前途。
剛來開門,門口卻是站著一人,定晴一看,正是琴韻樓負責彈撥琵琶的高手藍兒。此刻,她一身白色衫裙,垂雲髮髻,笑容嫵媚,雙手抱著,斜靠著門框站在門外。
趙錦繡連忙往後退兩步,將自己埋在門的陰影裡,低垂著頭,將先前拉上的大氅的帽將自己的臉完全擋住,也不說話,只靜靜站在那裡,等待著藍兒的行動。
藍兒冷哼一聲,頗為諷刺地說:“喲,碧溪,平日裡可沒見你這麼早起來。怎麼?要去搬救兵找你的心上人啊?”
趙錦繡的心一擰,微微疼痛,看來碧溪真被監視了。這麼一想,手不由得緊緊握成拳頭。
“喲,惱羞成怒了?我說句話:是什麼命就得認了,你還真以為你可以嫁人,學人家做夫人啊?年前趙七爺要納你為妾,你就從了唄,還死守著三公子,這不?如今大街小巷都知道她不過是個雌的,你現在都是永垂不朽的笑話了。哈哈哈……”藍兒的聲音越發尖銳。
趙錦繡一聽,沒想到碧溪竟是如此處境。眉頭一蹙,心裡細細密密的疼。這下對碧溪的處境更是擔憂。
“喲。生氣啦?大家認識這麼久,看到你這麼不幸,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我家主人橫豎都會將三公子帶走,你此刻若想去找錦王搬披兵放你的心上人。便別怪我心狠手辣。”藍兒說著,往門內踏了一步。
趙錦繡依舊不語,卻是往前一步,就要繞過藍兒跨出門去。
誰知藍兒一閃身擋住趙錦繡,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橫在趙錦繡的面前。趙錦繡腳步一頓,覺得在這門口做糾纏,總是耳目眾多。所以,她在片刻頓步後,立馬往後一退,三兩步就轉入裡間。
藍兒以為她要搞鬼,也持著匕首一併殺進來。趙錦繡在那桌邊長身而站。
“想跑。沒門。”藍兒快速過來,將匕首橫陳趙錦繡面前。
趙錦繡手一揚,一把草木灰撒過去。藍兒本能閉目一擋,趙錦繡一施轉,卻是轉到藍兒身後,與此同時,自己腰間的匕首以抵在藍兒的脖頸處。
藍兒身子一怔,隨即喝道:“碧溪,你敢動我。我家主人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趙錦繡頓覺好笑,心裡倒是佩服起這女人,這匕首都抵在喉間,她的命拽在別人手裡,卻還是如此猖獗。
這聲笑卻是徹底激怒藍兒,她問:“你不信?”
趙錦繡本不想與她多言。但有個疑問從方才起,就一直壓在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壓低聲音,在藍兒的耳畔低語:“就憑你主人打探三公子都還能讓我知曉,這段位就差得遠。他……,還贏不了三公子。”
藍兒一聽這話,立馬冷笑一聲,道:“若不是我當時低估了你,一個不慎,怎會讓你這種垃圾知曉?我家主人歷來高瞻遠矚,就算是錦王也不是他對手,何況是你的三公子呢?”
藍兒說著,語氣越發洋洋得意。
趙錦繡心裡的疑惑解開了,對方並不是有意讓碧溪知曉他們的存在。而是碧溪的傲骨,讓她沒有對藍兒說起她與三公子的私密事情,從而對方才不得不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