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會驚訝她說不出話吧?
那麼,自己就拉著他到日光和暖的院子裡去,支一張案几,為他焚香,燒水泡茶,用他喜歡的泡茶手法,用那些白瓷的碗杯。
或者,為他找來江都的清江白,放上鎮紙,慢慢研磨芳香的墨,在白紙上,用右手寫屬於趙錦繡的歐體,寫那首詩輕》裡的綢繆》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粲然”,並且還要告訴他,自己不要“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要他送“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倘若不肯,那麼,就更過分一點,要詩經》裡的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乎于歸,宜室其家”。只是不知,到時候,他會不會笑著說:“趙錦繡,你長能耐了,求婚這種事,也幹得出來了。”
再或者,帶著他去看花房著蘭與菊,笑嘻嘻地當面問他:“許少,您老人傢什麼時候喜歡養花了?您老不是說民以食為天,耍種就種能吃的嗎?還有啊,這花房為何要叫錦繡,為何那一株國蘭叫錦繡傾城,與你從我家陽臺上牽走的那顆很像哦?嗯——,這個‘人淡如菊’,又是怎麼回事呢?”
不知,向來淡然的他會不會也有窘態與不自在?趙錦繡兀自想象著江慕白髮窘的模樣,竟是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不過,也許自己這樣問他的時候,他也會問:“那誰的名宇一直叫趙晨,許如月?還有事沒事地學我呢?”
那時,自己也會很窘得低頭不語吧。趙錦繡想象著那樣的情景。
抑制不住地笑了,繼而抬著手撫著自弓的臉,臉頰一片滾燙。
她笑了一陣,又覺得自己真的太瘋枉。適才哭成那樣,像是一輩子的淚水都要流盡了,而今又一個人樂呵著,抑制不住地傻笑。
“都是他不好。”趙錦繡嘟囔一句,撅著嘴,卻又忍不住笑出來。
趙錦繡獨自冥想著,心情很激動。但是,她的動作很緩慢,生怕這是一場盛大的夢,動作太大,就夢醒了。
於是,她慢慢地抬起頭,將整個人緊緊靠在牆壁上。屋外日光盛大,照得窗戶紙透亮,窗外有鳥兒歡快的鳴叫,像是清脆的風鈴聲,煞是好聽。
趙錦繡從來沒有覺得鳥兒的聲音可以這麼'炫'舒'書'服'網'。她還是抑制不住地笑。因為腿麻,不能一下子站起身,她伸手抓著窗欞,慢慢地站起來。
左腿麻得生疼,卻又不是很分明。趙錦繡靠著窗欞,將窗戶推開。日光嘩啦啦全撲了進來,趙錦繡不由得擋住眼睛,五月的風中帶著植物的清香,還隱隱有槐花的甜香。
她總覺得這一刻,全世界都是美麗的,自己每一個細胞都在舒展,在歡笑。連那顆似乎從少女時代就垂垂老也的心,都重新變得晶瑩。
“真想見到他。”趙錦繡倚靠著窗,抑制不住的歡喜。這一刻,巴不得江慕白就走那園門口走進來,抑或是然從身後抱住自己。
之前,趙錦繡因為做了那個夢,格外擔心江慕白,所以那種想見,只是想確認他的安危。
可是如今,不經意間發現“錦繡花房”的秘密,回想前世那十年裡與許華晨相處的點點滴滴,那此曾經的腹誹,對陳秀麗的嫉妒全都被擊打得煙消雲散。前世的十年間,許華晨將一切捂得密不透風,現實又太過{炫殘{書酷{網 ,他們終究不可能。所以,他對趙錦繡的態度並不分明,兩個人之間沒有未來可言。可是如今,跨越了時空,隔了那麼遠的距離,趙錦繡再來回望,才發現那十年,一直在愛著的人,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他。
所以,這一刻,趙錦繡更想見到江慕白,握著他的手,緊緊抱著他,隔著一個時空,隔著十年的躲躲藏藏。
趙錦繡像個小小的女孩,很頑皮地將整個身子搭在窗欞上,瞧著強盛的日光在地上打出薄薄的影子,暫時什麼都不想去想。
可是該來的還是來了,正當趙錦繡在那裡急切盼望江慕白的到來時,韋管家領著小丫鬟們來伺候趙錦繡用午膳。
趙錦繡趕忙從窗欞上翻起來,不好意思地咳嗽兩聲,攏好衣衫往正廳裡去。
一走進正廳,照例是一個小丫鬟端著淨手的盆子過來,趙錦繡洗了手,又用乾布擦手。其餘的小丫鬟已經布好菜。
趙錦繡往餐桌前一坐,那些小丫鬟都知曉這位蘭苑的新主子在用膳時,不喜歡有人伺候,便是很識趣地魚貫而出。
屋內又只剩下韋管家一個人,先前因在吩咐丫鬟們,也沒有瞧趙錦繡。這會兒站在趙錦繡面前,指著飯菜問:“趙姑娘還有什麼別的需要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