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慢慢地站起身,踱步在一旁瞧著屋內的一株蘭花,道,“你的性子倒與慕白有幾分像,若不是你這張臉,我倒要懷疑你是否是林浩然與杜蘅的女兒。”
“前塵往事,皆已放下。如今,我是趙氏錦繡,九少的妻而已。”趙錦繡回答,也是瞧了瞧那株蘭草,無一倒外,江慕白養的都是國蘭,只是這株的花型比較好,這六月裡倒是開了幾朵白色的花朵,花型不夠好,卻也是有似有若無的香,夾雜在屋外飄進的荷香中,別有一番韻味。
趙錦繡本來想問一問關於杜蘅和林浩然這對掛名的爹媽的事,但總覺得今日不太恰當,所以也便作罷。
想了一會兒,抬頭看太后,她卻還是瞧著那姝蘭草,像是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
趙錦繡正要說話,太后卻是突然說話,道,“五年前,慕白遭人害,命懸一線,哀家遍尋名醫,皇上也是憂心忡忡。後來,慕白好起來,性情與謀略都為之一變,倒是喜歡養這些花花草草,把桂城也治理得不錯。那時,皇上曾與幾位大臣暗地裡考核過眾皇子,皆認為老八和慕白資質頗好。且認為慕白心胸過人,做事得當。曾有心將大夏交給他。”
趙錦繡一聽也是一驚,倒不知這江世雲竟是動了這等心。不過,本來嘛,許華晨本身就是光華耀眼人,無論他如何斂起鋒芒,可一舉手一投足,都會讓人臣服。
太后理著那茅草蘭的葉子,兀自嘆息了一聲,又淡淡地說,“竟不曾想,皇上招了慕白入宮,他卻是對皇上說沒有君臨天下的心,且說自己出手太狠,一旦做帝王,怕是得要與一些兄弟對決,保不全兄弟。
那時,皇上動了怒:叫他滾到桂城,永遠不要回到廣城,也永遠不要踏足莞城宗祠。慕白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連哀家……,都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動盪,才見到他的。”
趙錦繡聽著她的敘述,不太明白這太后到底要說什麼,不過這些資訊倒是說明江慕白在大臣眼中的口碑並不是那麼壞。
那麼,江慕白拿下大夏的事,或許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得多。
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 過招(二)非得如此
大後還是輕輕撫著那蘭花的葉子,又是輕嘆息一聲,這殺伐決斷的女子,這刻竟有著柔軟與落寞。
趙錦繡總覺的這刻自己該說些什麼,或者安慰,或者是轉移話題。
可她一言不發,只是瞧著太后還算曼妙的身材,暗自想。這女子怕總來不會說廢話,她說的每句話定然都是有目的的。方才是她在靜觀其變,等自己顯山露水,那麼這會兒,自己也靜觀其變,瞧瞧她到忘有何目的。
所以,趙錦繡只是靜靜地站著。
終於,也許是見趙錦繡竟沒有開口問什麼,在片刻冷場後,太后忽然轉身,瞧了趙錦繡一眼,道:“你可知慕白從來沒有君臨天下的心?”
太后這句話:氣勢有些咄咄逼人。趙錦繡本能地退一步,回答,“九少心底純良,不喜勾心鬥角、血雨腥風,錦繡向來知道。”
太后並沒有看她,只是指頭一拈,將那蘭花掐下一朵,在手間把玩著,爾後慢騰騰走到主位上坐下,頗有些居高臨下地瞧著趙錦繡,淡淡地說:“可是他從桑國回來,竟是主動見了哀家一次,他對哀家說:
母后,兒臣突然間很有興趣要這天下。你知道,那一刻,哀家有多麼的震驚嗎?”
太后說到此,目不轉晴地瞧著趙錦繡。
趙錦繡微斂雙眸,大約知曉太后要說到什麼,但她只是瞧著太后一笑,客套地說:“九少向來憐民,不願看到百姓因戰亂而流離失所,這份兒博大情懷,自然會想要結束這亂世割據,君臨天下,許百姓一個太平天下。”
太后冷哼了小聲,道:“你也不必說這樣的場面話。”
趙錦繡略一垂眸,道:“錦繡所言,皆為事實。”
太后將那蘭花一扔,有些怒道:“他極少對任何事,任何人上心。
當他說他對這天下很有興趣,哀家也是一驚,派人查探,一直到你來到江城,這才清楚明瞭箇中緣由。而他把你銅牆鐵壁地防護起來,卻准許哀家的人進出蘭苑,且對哀家的人並不隱瞞你的身份,你當真不懂這是為何?”
趙錦繡沒想到太后居然會將這件事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先前,趙錦繡在懷疑韋管家以及八大丫鬟的身份時,便想過江慕白這一舉動的。暗自猜想江慕白是要透過太后的這些眼線將她趙錦繡的身份以及種種手段、對他的喜歡都統統傳遞給太后知曉。在讓太后存接受她的同時,讓太后忌於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