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閨中,我家兄長,也曾遍訪天下名醫為我施針,就不必勞煩王御醫,至於你說的所謂思慮,我會好好考慮。不過,那句‘危矣’,作為一個醫者,怕是有失身份吧?”
王雲立馬垂首,道:“王妃教訓得是,臣下定當銘記,謹言慎行。”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容州世家
趙錦繡淡淡地掃他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靠著主位的椅子扶手,一手支著頭,像是假寐。
王雲見狀,很知趣,躬身行禮,道:“臣下這就為王妃開藥。”
“嗯。”趙錦繡半垂著著眼,懶懶地哼了一聲,便瞥見王雲徑自坐到桌邊。
那一直垂首站在韶光陰影裡的童子這下立馬上前,為王雲鋪開宣紙,繼而細細磨墨。
趙錦繡微眯著眸子,藉著撲灑進來的韶光殘照,細細打量那童子。
日光從視窗斜斜灑進來,落一地金黃,童子卻是半側著身子對著趙錦繡,所以,只能看到他一小部分的側臉。
那側臉在韶光裡,顯得很平靜,舉手投足也很輕,提著袖子磨墨的動作很有禮貌,嫣然一個個合格童子的模樣。
但那身形以及臉部輪廓,卻讓趙錦繡疑竇叢生。
這四年在外面飄蕩,也算是見過許多的醫者,帶的童子皆年輕,最大的約莫十六歲,一般的大多數為十二三歲。因為這些童子除了極少部分是醫者的家童,大多數是醫者的弟子,是跟著醫者學醫的,十八歲之前,十六歲就要自立門戶,而眼前的童子顯然不只十六歲。
再者,雖然這童子竭力做著低眉垂首狀,但趙錦繡從他身形上並沒有看出謙卑,他沒有散發出一絲一毫對王雲的尊敬。
自此,已然判定這人決計不可能是王雲的童子。只是,王雲作為御醫,他的童子必然是固定的,也是眾人認得的。那麼,他帶著童子進王府來,就沒有人會懷疑?
趙錦繡想到此,挪了挪身子,將痠痛的手臂輕輕拍了拍,琢磨著如何試探王雲。
那童子卻是磨好墨退開一步,將宣紙鋪平,又退到一旁,低眉垂首地站著。
王雲這才執起筆,略一思索,三兩下就寫了藥方,爾後站起身,還沒開口吩咐。趙錦繡瞟了門口的雲娘一眼,吩咐:“雲娘,麻煩你拿這藥方去張羅藥材。”
雲娘立馬進來拿著墨跡未乾的藥方出去,明雲歡在門口張望,怯生生的,又不敢前來,許是為方才噩夢時,她去請雲孃的事忐忑不安。
趙錦繡坐直了身子,喊道:“歡歡,去拿些吃食來,我倒是睡一覺,餓了。”
明雲歡像是如蒙大赦般,很高興地應聲,詢問趙錦繡要些什麼吃事,趙錦繡揮揮手,道:“就拿些點心吧。”
明雲歡提著裙子就跑了出去,趙錦繡又揮退了幾名奉茶的丫鬟。
那童子正在桌前收拾醫具藥箱,王雲則是對著趙錦繡一拜,道:
“王妃當真不需臣下為您施針麼?”
趙錦繡略一點頭,一邊往那童子跟前走,一邊回答:“無須勞煩王御醫。不過,既然王御醫說,我這病症需要養,那倒是請王御醫不要急著走,跟本王妃聊一下養生之道,如何?”
趙錦繡走到童子跟前,卻是沒有看他,反而是一臉詢問地看著王御醫。
王御醫略一點頭,道:“臣下一定竭盡所能。”
“那倒不必拘禮,只是家長裡短罷了。我這身子骨也不爭氣,怕得是以後無法伺候殿下。”趙錦繡一邊說,一邊瞧了瞧那醫藥囊,牛皮質地,做得倒是精細。
“王妃只需放寬心,多走走,不必思慮過甚,即可。”王雲不卑不亢。
趙錦繡卻沒有直接接話,而是一笑,道:“聽王先生的口音,應該是容州人士吧?”
王雲一怔,點頭,道:“回稟王妃,臣下祖籍容州。”
趙錦繡抬眉掃那童子一眼,膚色與臉型都看不出成年人,仿若十三四的少年,那眉目垂著,許是看到趙錦繡打量他,頭一埋,更低了。
看不到眼晴,便是有許多不確定。如果對方有古怪,來這裡,必然會有所行動。
趙錦繡也並不著急,對方肯定會有所行動,於是施施然走回主位上坐下來,示意王雲也坐。這才悠悠地說:“昔年,養在家中,不幸也是身染重病,家兄遍尋名醫,卻也是去過容州,尋得一位名醫。方才見到王先生,倒是讓我一驚,王先生與那位名醫長得十分相似。”
王雲也是很懂分寸,立馬站起身,拱手道:“回稟王妃,那並不是臣下,想必是臣下的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