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裡來應該是習習的,春日如果有這麼大的風,就是暴雨將至。
再說了,這裡不是電燈,而是點了該死的這麼多蠟燭,偏偏桑駿還喜歡把他的方家整這麼多重帷幕。要是一下子燒起來,自己怕只是給燒死,倘若如此,還真是悲催到極點了。
所以,趙錦繡為了避免走水事件導致自己的悲劇,決定裹著被子去關窗戶。
因為是被裹著紅綢抬到桑駿的船上的。這屋內並沒有鞋子,趙錦繡猶豫一番,一向畏寒的她還是赤腳踩在地板上,入骨的冰涼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趙錦繡裹著被子走到窗邊,從被子裡伸出藕節樣的手臂,探著身子要去拉那晃動不止的窗扇,由於這風太大,窗戶晃動的厲害,趙錦繡又怕錦被滑落,所以抓了幾次,沒抓穩。
趙錦繡踮起腳尖,還沒伸手去抓那窗戶,聽的“啪”一聲,屋內光線暗了些許,回頭去看,果然是一個燭臺倒了,燭油四處流,那火星往下跳。
呀,桑駿這廝的房間可全是上好木地板。趙錦繡裹著被子狂奔過去,顧不得赤腳,將那火星生生踩滅。
危險暫時解除,趙錦繡微微喘息一陣,轉身過去,轉杯繼續去關窗戶。剛一轉身,趙錦繡不由得低聲驚呼:“呀”。
因為不知何時,竟有個人靠在窗邊。趙錦繡藉著搖曳的燭火仔細打量,卻是看不分明,只能從輪廓上看,應該是個身材頗好的男人。
他正側身對著趙錦繡,倚靠窗戶的姿勢非常隨意。那姿勢就想這是他的房間,而他只是隨意倚在窗邊看風景。
燭火太搖曳,他的臉恰巧大部分藏在陰影裡,而唯一在燭火裡的左邊唇角略略上揚,視窗灌進的風吹得他渾身的衣衫也獵獵作響。
趙錦繡不由得緊張起來,這男人決計不是桑駿。從身材上來看,他比桑駿略高一點,卻沒有桑駿的魁梧。
而這景雲閣是桑駿的私人領地。曾傳言出了桑木森,以及那些打掃的特定人員,桑駿是不准許人進這景雲閣的。
那麼在這錦王府邸,在這景雲閣周圍,定然是安插了不少的暗粧眼線。可這人到底是誰,悄無聲息進入景雲閣,而周遭卻毫無動靜。
如果不是桑駿的人,那麼此人倒是能力非凡,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錦王府,還能出現在景雲閣。
不過,這人總不會是湊巧夢遊到此,或者到這裡散步吧,他必定是有某種目的而來,很可能和自己有關。
趙錦繡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有向前挪動,只是看著那人。這會兒,趙錦繡很冷靜,也來了精神。
因為先不且這人是敵是友,是想利用自己,還是其他。只要出現這麼而一個人,自己目前的環境就會有所改變,那麼就有機會遠離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桑駿。
只是此刻,自己必不能先動,露了心性,失了先機。要等到對方出手,看看他的意圖,再作打算。
窗外的風越來越大,窗戶噼裡啪啦打在窗欞上,越發響。那人換了個姿勢,伸手將那窗戶拉過來扣好,卻還是側身對著趙錦繡,輕笑道:“這短短几日不見,這聰穎倒是減了幾分。”
那人口氣帶著戲謔,聲音懶懶的,像是絲絲縷縷的雲朵浮在周遭。
趙錦繡聽著這聲音,心裡一激動,就要張口喊出去,又一新自己是適才太緊張,因此產生了幻覺。所以,此刻,趙錦繡整個人反而很平靜,就那樣裹著被子,淡然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地看著窗邊人。
那人像是看到趙錦繡沒任何反應,倒是慢騰騰轉過身來,撲哧一笑,低聲問:“怎麼?這麼快,就有了新歡了?”
趙錦繡睜著眼,一點也不敢眨,怕這是夢境,一閉眼,他就消失不見。
跳動的燭火下,那張稜角分明的臉,膚質如玉,仿若半透明的質地。墨玉的眸子在燭火裡格外晶瑩。
“見到本公子,太過於高興?”他低聲問,聲音帶著不可名狀的喜悅。
趙錦繡沒有回答,還是一言不發地只看著他。
忽然展顏一笑,這笑如同三月天的日光,突然就鋪滿了眼,趙錦繡覺得周遭陡然明亮,連同方才與桑駿周旋與較量的驚魂未定統統都被掃除,趙錦繡再一次由他的笑容荒唐地想到“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他慢慢地走過來,這會兒,一直不喜歡束起的長髮,倒是以紫冠束得一絲不苟。
趙錦繡終於確定這不是夢境,心裡竟是一片慌亂。她自己倒是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遇見他,竟會是這般的心潮起伏。
“怎麼了?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