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巹∧煥鎩�
再往屋內深處一些,就只能隱約看到屏風的輪廓。
趙錦繡兀自打量一番,便閉目養神,耳朵卻是捕捉著周遭極其微弱的聲音。遠處飄飄渺渺的歌聲終於淡去。四周死一般寂靜,可是有一種氣息聲卻突然近在耳畔,像是某種獸類低低的喘。
這聲音極其微弱,以至於方才飄渺的歌聲就完全將這聲音掩蓋住。趙錦繡一驚,不由得側耳聽,遠處的歌聲卻又起,這聲音倒是被掩去。
這屋內有人,躲在暗處窺伺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趙錦繡如是判斷,心裡很不'炫'舒'書'服'網',可而今自己必須裝著什麼都不知。
這是一種暗戰,如同兩個頂級的狙擊手,誰先動一下,就會被對手一擊斃命。
這種對壘,趙錦繡是絕對處於上風的。因為她原本就是山村裡長大的女子,祖祖輩輩都是在地裡翻刨著生存人,又加上她從小受人白眼,所以沉默少言,唯一能淡然的就是與大自然相處。所以,性子裡便越發淡然,可以坐在一處,什麼都不想,安靜地渡過一天。
至於後來做事的果決與狠戾,倒全是許華晨教的。因為趙錦繡的性子在職場上絕對是被欺壓的料。事實也證明,剛畢業那兩年,趙錦繡被欺負、被壓榨、被陷害,血淚史斑斑。
許華晨起初沒看出來,後來一次,發現她不對勁,暗地裡探查,才發現她被欺負。一方面,是暗地幫她一把,另一方面,則是教她如何在職場上立足。
許華晨講人情世故,講職場、官場,講揣度人心,講御人之術,他就像是巨大的能量寶庫,趙錦繡從他那裡吸取一切的有用知識,很快成長為具備鋒利的爪牙的職場精英。可在浮躁的社會中,她卻還是有寧靜的內心,務實的態度,很耐得住性子。
所以,許華晨都經不住讚歎:若你在部隊,倒是可以訓練成頂級的狙擊手了。因為這性子倒真是耐得住,從內心裡耐得住,像只老貓。
而今,趙錦繡在這間屋子裡,就真的像只老貓,靜坐在凳子上待著暗處的耗子出現。
也不知在黑暗中坐了多久,趙錦繡感覺腿部都有些發麻,遠處的歌聲早就停了,而那人輕微的呼吸還在屏風後。就在這時,屏風後忽然有細微的窸窣聲,像是人走動,衣服料子的抖動摩擦聲。
趙錦繡心裡暗喜:對方終於是耐不住了。連忙摺扇在手,身子雖沒動,全身卻都早已是防備狀態。
果然,屏風後的人走了出來,徑直走到案几旁邊的陰影裡,在那邊鼓搗一陣,卻是點燃了一盞油燈。
屋內亮堂起來,那人紫冠束髮,淡紫衣衫,背脊挺得很直,看樣子是個英挺的男子。他並沒有馬上轉身,也沒有說話,背對著趙錦繡,巨大的陰影投射過來。
然後,他用手護住那盞油燈,在屋內走一圈,將放置在各處的蠟燭一一點燃。屋內非常亮堂,像是要照的人無處遁形。他卻反而躲在帷幕的陰影裡,說:“趙三公子,讓你久等了。只是你不是向來不喜黑暗,怎的不點蠟燭呢?”聲音略顯沙啞。
這話又是來者不善,看來林希以前是厭惡黑暗的,一入夜必得點燈。可惜她是趙錦繡,在暗夜裡反而覺得安寧踏實。
沒有馬上答話,趙錦繡只是輕輕揉著發麻的腿,好一會兒才冷笑道:“沒想到林府就是如此待客的,真讓趙某好等啊。到如今卻還不知閣下是否是林競林二公子。”
“林競這廂有禮了。”那人輕笑著,抬袖施禮,卻並不是很禮貌。隨意地直起身子,又笑道:“原本我以為趙三公子來此,是不用我招呼的,卻不計趙三公子倒是越發見外了。”
他說著,又輕笑一聲,施施然一轉身,竟是在旁邊的軟榻上躺下,那軟榻有一半是擋在帷幕陰影裡,因而便只能看到他一手支著頭,懶懶地躺在那裡,樣子還是看不清。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趙錦繡判定,不由得打量過去。那軟榻上放置著一張白老虎皮,看樣子是浸泡得很好,做工不錯,很是平整。
“閣下是在暗指趙某不懂禮數,是會在別人家裡亂竄的主?看來林二公子請在下來,是要竭盡這侮辱能事了。”趙錦繡收回目光,冷冷地說,倏然站起身,一拂袖欲要離開。
才轉身走一步,那人卻是身子一掠就過來,竟是對著她出手。趙錦繡聽得聲音,本能一躲,身子一蹲,從那人身邊巧妙躲開,摺扇趁機敲在他胳膊上。
那人卻是反手一下抓過來,想要抓住她的肩頭。楚江南在與她對壘時,說過與敵近身搏鬥,肩頭的重要性不亞於喉嚨,若在對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