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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十一月初十,燕軍,大破滄州。所得輜重器械及降將徐凱等,移往直沽以船渡至長蘆,載回北平。徐凱,仍復其官職,遣回北平任用。

燕王,顧忌到德州官軍集聚,或會來邀截。乃親率大軍自長蘆渡河,循而南,至景州,掠德州而過。並遣人於德州城下招盛庸來戰,守將盛庸堅壁不敢出。

彼時,大軍皆過,燕王獨以數十騎殿後。

官軍遠遠窺知之,果,遣騎百餘來襲。燕王回兵擊之,殺死者百餘人,生擒千戶蘇瓛,其餘悉降。

十一月十二日,燕軍進駐臨清。

朱棣一早窺悉了盛庸的意圖,兩日後,即移軍館陶,遣輕騎哨至大名,盡得官軍糧船,取糧焚舟。徹底切斷了其南北餉道,並誘其出戰。

燕軍,繼從館陶渡河,先後抵達冠縣、莘縣、東阿、東平、汶上,並派遊騎到了濟寧。

燕王,見盛庸果然引軍出德州,遂,遣遊騎往覘(意:窺)之。是日,燕軍從抓到的盛庸軍中兩個運糧百戶口中得知,盛庸大軍已離開德州進駐東昌,其先鋒孫霖,更帶兵五千在滑口紮營。

滑口,在山東平陰縣西南三十里,系南北通途之上的一個軍事要地,從來為兵家所必爭之地。朱棣命都指揮朱榮、劉江、內官狗兒率精騎三千餘,襲破其營。斬殺數千人,獲馬三千匹,生擒官軍都指揮唐禮等四人,其先鋒孫霖僅以身免。

建文二年,臘月二十五日。燕軍繼續挺進東昌,終與盛庸軍主力在此地相遇。

盛庸與鐵鉉,聽聞燕軍將至,殺羊宰牛,宴犒將士,誓師勵眾。並簡閱精銳,背城而鎮,佈列火器,毒駑以待敵軍。

數月之前,官軍有濟南、德州之勝,眼前,雖有滑口小敗而士氣猶盛。而燕軍此次南下,奪滄州、襲滑口,士氣也正值高漲。

一場惡戰,已在所難免。

這是一場“靖難”之役,也是一個天縱男兒,僅以一人之智,敵天下眾人之集智的奪位之役。

彼時,正值北地酷寒之際,兩軍陣前,朔風,吹得各自將旗颯颯作響。頭頂,是刺眼的驕陽。日中當午,日頭,映在軍士的兵刃之上,折出耀目的銀光。

燕王朱棣,一身青色戰袍,馭馬而立,青黑色的甲冑,泛著精光,更襯得男兒面似寒冰。眼前,綿延不盡的,即是嚴陣以待,重甲備戰的盛庸主力。

此次盛庸由濟南南下,只因糧道被他以計切斷,而其眼前所駐的東昌又素無積蓄,如此一來,庸軍必將與他在此決一死戰。

但,欲破庸軍,只能以計取。

故,昨日臨戰前,他召集了諸將,悉心佈置。嚴令諸人,須依計行事。若,盛庸欲速戰,燕軍則不戰;若庸欲不戰,燕軍則擾之。

朔風,一陣緊似一陣,鑽進人的四肢百骸,他的周身,傳出熟悉的風疾之痛。他勒緊馬韁,才要下令,眼角餘光,卻瞥見自己陣前左翼處一陣波動。

他沉聲道:“何事?”

話音才落,只見一騎煙塵滾滾而至,眨眼間,就來至他跟前。馬上之人,飛身躍下,正是他先前留下給她的馬三保。

滿臉的塵埃,滿身的風霜,應是一路飛騎,自北平飛馳而來。

他心內猛地一沉,眸光似刃,狠狠掃向身下之人,厲聲道:“爾,怎麼來了?”

馬三保看向他身後諸將,再看一眼自己身後一里之外,黑壓壓的敵陣。雙手抱拳,狹長的眼目中,俱是不再掩飾的沉重之色。鄭重道:“稟燕王——”才出了一聲,隨即又打住,自知失言。

朱棣揚聲喝道:“來人!”

“是!”

他眸光如電,冷道:“給他換一匹戰馬!”

馬三保喜出望外,應聲高道:“屬下,謝過燕王!”遂,接過將士手中的韁繩,縱身躍上馬腹。為了飛馳前來報信,他衣不解帶,不眠不休,連換了三匹坐騎,疾行了二晝夜,始追上燕軍大部。不想,卻趕上激戰之始。

朱棣,以手中馬鞭指著馬三保等諸人道:“我領精騎繞出賊後,觀其厚薄虛實,因其可擊,我就擊之。爾等,望其軍動,即鼓譟而進,賊腹背受敵,內必自亂,可以收功。若不可擊,我掠賊營而回,以駭賊心,爾等,慎毋恃累勝之威,有玩愒之心,必當彌謹。” 雙膝一緊,揚鞭道:“爾等,隨本王來!”話音未落,已一馬當先,率小部精騎,直奔敵陣而去。

馬三保早已會意,緊緊跟隨其後,一面疾馳,一面馭馬貼近他身側。於行進中,高聲稟道:“燕王,屬下是應王太醫之意前來,秦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