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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一名家傭,醉醺醺地獨自立於她的繡房前。

她在窗內,他在院中,一雙人,默然對視。

屋內,燃著夜燭,映照出他身上的紅,如此的濃豔和哀傷。他清晰地看見她眸中有一點光芒落下,彷彿,狠狠砸在他心內,生生地痛。

不知過去多久,他剛欲移步,忽聽有人在身後驚呼了一聲。

他迴轉身軀,竟看見婉如攜了兩個貼身的侍女,捂著嘴巴,呆立在廊下。一張容顏之上,驚恐失色,彷彿天地都傾頹。

是,他的天地,早就傾頹了,天崩地裂,萬劫不復。

第四卷 崔嵬 第七章 海棠依舊(3)

她提著裙裾,自屋內走出,走至他跟前。他望著她,強忍著心內的劇痛,啞聲,斥責道:“跪下。”

話音甫落,她似驚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有說,屈膝跪於他面前。

他低頭看著自己足下蜷縮在一起的小小身影,強自鎮定道:“二叔,平日是怎麼教你的?”

他的話語很冷,他從來沒有對她如此厲色過,一是憐其自幼罹喪,二來,她素來乖巧畏生,根本無需他多約束。

但此刻,他不得不為之,他必須要力挽狂瀾。

不管眼前人信不信,她尚是個孩子,年方十三歲的孩子。即便,她心內對他亦有依戀,或許於她,只是一種兼了對父兄的倚仗之情。

他日,她終還要嫁人,還要為人婦,為人母,他不能因了一己之私,毀了她一生。

果然,婉如似鬆了口氣,在他身後,好言賠笑道:“希直,剛才席上弟妹不過就是一說,小孩子間拌嘴那是常有的事,而且東山確實頑皮,平日裡,向來都是他欺負寒枝的多。”

見他不答,遂,又向她道:“枝兒,你趕緊和你二叔說句軟話!”

他遂加重了語氣,沉聲再接道:“寒枝,你沒有聽見你二嬸的話麼?你年紀漸長,規矩都長到哪裡去了?!”

婉如趕緊在旁打著圓場,笑道:“還不是你平日裡慣的她?如今,借了酒,偏偏要這個時候教訓她,等酒醒了,又寵上天去。”

她瑟縮了一下,終於開了口,抬起眼睫,只望著他一人,輕道:“二嬸,寒枝錯了。”

婉如素來知道他的脾氣,即刻長舒了一口氣,輕拍著自個的胸脯,告慰道:“算了,你三嬸也是為你好,女孩子家,心性最要緊,要懂得禮讓,怎能由著自個性子來,連長輩都敢衝撞?剛剛在席上,你三嬸好生抱怨了我們好幾句。你自幼失詁,都是我和你二叔教養你,你三嬸當眾那樣說,連老太太聽了都不開心。你二叔此刻教訓你幾句,原本是該的。還不和你二叔認個錯?”

他心內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