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地的血腥,南軒寒有些如夢方醒的感覺。
外面的公公已經擬好聖旨。
雲州所有的俘兵,一律無罪釋放,棄甲歸田。
南軒寒坐在高高的殿堂上,心中有些空洞。
究竟,是他設計了她,還是她設計了他。
他不明白,這一聖旨,他怎麼會鬼使神差的發出。
忽然,他想起了兩年前龍清歌對南軒翼的催眠。
冰冷的感覺,從心臟瀰漫到四肢百骸。
龍兒,是朕,小瞧了你和方天琪的感情。
是朕,小瞧了你的心智麼?
送走方天琪的那天,是夜裡。
涼風習習,岸邊有柳枝輕舞,嫵媚生姿。
龍清歌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站在岸邊。
方天琪站在扁舟上,素衣宛若流雲,婆娑生風。
幻覺
“你這樣騙他,等他反應過來,不會饒你!”
方天琪擔憂的看著她,他本以為自己死了。
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特異功能,讓所有人產生幻覺。
“不會的,在雲州戰場我放了你,他也沒說什麼!”
龍清歌淡然,“何況,我現在是他的妃子,他不會拿我怎麼樣!”
方天琪苦澀一笑,想要伸手解開系在樹上的繩索,暗處一道袖風卻讓他縮回了手。
“是麼?你現在,是我的妃子,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冰冷的聲音,彷彿從地獄中傳來,龍清歌身體一顫,回頭。南軒寒平靜的站在月色底下,淡青色的蘿綃衣衫,儒雅的彷彿一個隱士,他絕美的俊臉,在清冷的月光下,宛如覆了一層薄冰,冰寒刺骨。
“主上……”龍清歌囁嚅著,擋在了南軒寒的身前。
“讓開!”南軒寒面無表情,狹長的鳳眸中,閃爍著兩簇怒火。
龍清歌低著頭,一動不動,方天琪已經撐著竹筏,走遠。
他知道,她不會希望他留下來,她和南軒寒之間,他永遠都只能算是一個外人。
身後響起樹葉“颼颼”的聲音,他沒有動,只是不緊不慢的撐著竹筏,樹葉在他身後兩丈開外的地方,無力落下。
龍清歌手中握著其餘的樹葉,她用三片葉子,使出了所有的功力,打落了南軒寒的一片葉子。
她只知道,他只是想阻止方天琪離開,他沒有盡全力。
可是她的動作,無疑是已經挑戰到他的威嚴。
南軒寒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看著龍清歌,身形一躍而起,手中的薄刀已經觸及方天琪的後背。
這麼多年,龍清歌從來沒有看見過南軒寒親自動手殺人,這是個開端,卻永遠不會是結束。
她的身影已經隨著他的動作飛掠而起,她手中的枯枝架在他的薄刀之前,灼灼的眼神,祈求的看著他,“主上……”
她囁嚅道,表情泫然欲泣。
內鬥
南軒寒冷冽一笑,薄刀劃開她的枯枝,左掌化拳為刀,龍清歌纖細的身體,已經如破敗的麻袋般,朝著岸邊重重摔去。
她不知道,主上這一招,用了多少內力,可是她卻知道,這一招的分寸,拿捏的正好。
她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伏在地上,鮮血沿著唇角蜿蜒而下。
她看著跟方天琪過招的主上,強忍住最後一口真氣,指尖凝了三片枯葉,在南軒寒和方天琪難分高下的時候,枯葉疾馳,射向南軒寒的後背。
南軒寒回眸,目光如炬,枯葉在他的力道下化為粉末,方天琪已經飛身,離開竹筏,身形如電,迅速離去。
南軒寒跳回岸邊,看著吐血不止的女子,她的指尖,已經抓了另外兩片葉子。
他冷笑,“龍兒,你的武功,是我教的,現在你不想要它了麼?”
他穿著厚底鹿皮靴子的腳,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腕上,隨著“咔嚓”一聲,骨節的脆響,她的手再也不能動彈。
回到皇宮的時候,龍清歌滿身塵埃,唇角還有乾涸的血跡,看上去,狼狽不已。
龍飄飄哭了起來,她搖晃著龍清歌的手腕,“娘娘,娘娘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皇上昨天不是還對你好好的嗎?娘娘……”
龍清歌疼的臉色煞白,她的手腕,已經完全廢掉,恐怕以後再也使不出飛葉傷人這一招,也再也無法拿劍。
龍飄飄看著她的樣子,慌忙的收回了手,然後看見了她無力垂下的手腕,她不可置信的搖頭,“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