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哲哲心中所想,絕非那般簡單,若是有朝一日赫連哲哲劍指帝都,那麼他又將如何?女子對著他淺笑,一個恍惚,就又想起了多年之前的紅衣少女,那樣明朗俏麗的笑容,讓他覺得這人生都充滿了希望。赫連哲哲起身,輕聲道,“天冷了,估計又要下雪了,回去吧。”賀蘭笙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似乎從許多年前起,他就是默默跟隨她的人,這些年來從未改變過。
長公主不知道顧流歌尚在人間的事情,縱然是她隻手遮天,也無法在流光閣這樣通曉武林秘聞的人群之中找到一個人,何況顧流歌的存在,對於整個天下來說都是禁忌一般,在她身側的人無人不想著將她隱藏起來,長公主同樣無法查探到她的存在。她身邊的人都知,女子是個極好說話的人,對於一些事情也都是大而化小,小而化無了。只是在對於長公主這件事上,顧流歌表現出了極為強大的探查力,協助皇上將這帝都中長公主的勢力一個一個的拔起來,根除,對遠在洛陽的女子造成難以挽回的打擊。
赫連哲哲只道皇上是對她的膽大妄為而生氣,卻沒有想到皇上思慮的如此深遠,她一直認為自己扮演的足夠出色,卻沒想到皇上比她先一步料到了什麼東西。赫連哲哲的存在,對於整個龍熙朝來說是一道無法移動的顯眼風景,當年南疆王帶著王后來到帝都,那女子是苗疆有名的美女,然而帝都的百姓卻一直認為這女子同長寧郡主相比簡直是毫無優勢,所謂的美貌在長公主出現後完全展現不出來。長公主是動不得的。顧流歌自然明白,皇上也並沒有真的想將長公主怎樣,只是讓她接受教訓而已。但是她不服,憑什麼只許赫連哲哲將她推入險境,就不允許她還擊?
焉歌鸞 【離鏡月雪卷】 離鏡卷 第三十啟章 重伴君側
永辰歷十二年的初春,河水解凍,顧流歌又提起了要回蘇州的事情。這個決定令皇宮內的那位極其不滿,在他的強烈干涉下,終於將行程延遲。其時帝都中已經鮮少有不安分的勢力,江南道在赫天璽的掌管下也是井井有條,每年都向帝都上交著極大數目的銀子,而這銀子中,又有一部分是流向洛陽那位公主行宮的。皇上將江南道交給了長公主與玄親王,那時顧流歌還在,也知道這兩位對於江南道抱有多麼大的憧憬,用了多少的心力去力求將這裡治理好。而在她離開之後,玄親王破罐破摔,全是靠著長公主一力支撐。
只是長公主那時在帝都,對於江南道的事情並不是觸手可及,這就給了那些官員不少可趁之機,然而就是這樣肥美的差事在前,卻終是沒有人膽敢越雷池一步,當年的杭州事變太過驚悚,以至於今後數十年,這些官員們都不敢輕舉妄動。所幸後來玄親王重新振作起來,不再在煙花之地流連,認認真真的開始處理江南事務。這樣一來江南道倒是穩定了下來,進貢給帝都的東西,給洛陽的東西自然也就越來越多,畢竟是絲綢之鄉,魚米之國,富饒的不成樣子。縱然是向帝都進貢少了那麼一兩成,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其實若是長公主一直如此低調,那顧流歌也許還會放過她一馬,只是她才去洛陽不久,帝都就接到了訊息,似乎長公主又在暗中做著些什麼。其時西域十六國的使臣剛剛入京,大典又近在眼前,著實是一點亂子也不能出,而上一次的刺殺後,龜茲再也沒有派遣使者而來。那一次的變故以龜茲的使團損失最大,只有一個隨從活了下來,不管是正使還是副使,都將命留在了長安。龜茲王表示對使團的罹難十分心痛,對於永辰帝的安撫也接受了,只是再派使臣過來這種事,他做不出來。年輕的皇帝不置可否,已經殺一儆百,想來他也不會愚蠢到再與長公主合作。
皇朝會問,皇上這樣的舉動,只會將長公主與皇上之間的罅隙無限地拉大,直到再也無法彌補,若是這樣,不如讓皇上去和長公主好好談談。畢竟是兄妹倆,有什麼說不通的。賀蘭笙會在一旁沉默,顧流歌卻永遠不可能這樣客氣。那之後過了十日,女子進宮面聖,在皇上面前擺出了一堆宗卷,永辰歷三年,長公主出京到別院住了一小段日子,再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那個明朗的少女。永辰歷三年,長公主赫連哲哲十五歲,再出現的時候,她已經是匈奴派來中原的一個女子,同龍熙朝的長寧郡主有著同樣的面貌,讀了她的過去,與所有的經歷。
之所以赫連哲哲在之後會變得越來越陌生,那是因為與之前那個少女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宗卷中有記載,永辰歷三年,匈奴公主重病,來到中原醫治,別的地方沒去,倒是去了落霞谷。其實這件事落霞谷的那位神醫本應知道,但是這件事並非他經手,而是那位毒醫。為小公主改變了面貌,改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