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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突生變故,戚媛只覺得腦袋渾濁不清的亂作一團,邢北一說,她連忙喊道:“快,快打熱水,把人扶屋裡去。”

“不用了。”李沁站起身,橫抱著吳夫人,看了眼被堇與諾圍住的苑兒,隨即掃了眼戚媛,錯開,冷沉道:“戚媛,你又欠我一條命,從此後,你我就如此劍,不死不休!”

他不去看戚媛發白的臉,兩指夾住劍身,怦的一聲清響,劍斷。

一半連著劍柄掉到地上,一半還在吳夫人的胸腔裡,血還在往外淌,利刃入肉,看起來猙獰又兇險。

“李沁……。”

“留著你的命,我隨時會來討要!”李沁抱著吳夫人與她擦肩而過,腳步微頓,魔魅般蠱惑的聲音鑽進她耳洞,不禁讓她打了個冷戰。

她扭頭,李沁卻是不屑的牽起一側嘴角,笑的依舊風情動人,卻無故讓人覺得那笑猶如來自地獄彼岸,陰冷迫人。

春風又綠了江南岸,可她卻覺得這天,越來越冷了。

再望不見李沁的背影,戚媛被邢北擁進屋子,堇與諾似乎也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結束的,當然,這裡所有的人都沒料到。

宋訣只負責保護戚媛的人身安全,當瞥見苑兒、吳夫人靠近時,感覺到兩人都是沒有武功的婦人,便沒在意,沒想到變故一觸即發,再想出手已經晚了。

同樣沉著臉的還有邢北,在身為京兆府尹面前發生,可想他有多窩火,雖是希望李沁能與戚媛做個了斷,卻不是這樣的了斷法。

戚媛像失了全部力氣的布偶,頹然堆坐在幾後,堇端了火盆靠近,諾給眾人上了茶,便與堇同跽坐在戚媛身後。

邢北端了茶淺淺飲了幾口,杯口氤氳的霧氣阻隔了對面女子的容顏,可依舊能感受到她的茫然與痛苦。

他心裡同樣不好受,什麼時候她也能對自己付出一星半點的感情,也不至於他處心積慮的用別的方法靠近她,想到那些從前曾被自己不屑一顧的手段,如今卻用來討她歡心,他除了苦笑自嘲,還能怎樣?

這時,他又深深的嫉妒李沁,也憎恨自己竟還有點羨慕他。

就連那句不死不休,也能讓人無法釋然。

深吸一口水汽,道:“我來是和你談合作的,邢家比起戚家,分量上覺不比戚家差,重要的是,我和你有私情,在大方向上不衝突的情況下,小事上,我都能依著你。”

才經歷了李沁的決絕,戚媛的情感情緒都滯留在之前的那些鏡頭裡,聽到邢北說這些,一時扭轉不過思路,只呆呆的望著他單薄的唇微微啟動。

邢北自認為對情緒控制的收放自如,這些年更是練就的在外人面前輕易不洩露喜怒之色,可每次面對戚媛,總能輕易挑起他的底線,茶杯重重的丟在几上,沉默著看著她,眼底怒氣暗湧。

宋訣聽出些門道,插話道:“此事重大,我家主子自是要深思熟慮,還請邢府尹包含。”

邢北淡淡掠過宋訣,沒說什麼。

堇將茶杯遞到戚媛手邊,茶杯溫熱,卻像燙了她一下,她驚嚇般的縮了一下手,然後慢慢定下心神,握住茶杯,可嘴邊還是無意識的吶吶著,“冷。”

堇將身子靠過去,伸手將她的手連同杯子一起捧住,細細摩挲,待戚媛看過來時,溫暖安靜的微微牽起嘴角。

就算只有六七分像,可還是吸引了她的注目,她邊回想剛才發生的事,邊在堇的眉眼裡找回憶,回憶第一次見李沁的印象,一個長的過於好看的男子,掛著輕挑的笑,輕薄的眼,卻有一手好醫術,回想他什麼樣的病人都接,只要診金足夠,想來想去,她突然想起,她的診金,他沒收。

“主子還惦記他麼?可主子看的是堇。”諾在一邊悶悶的出聲。

聞言,戚媛垂下眼,淡淡扯起嘴角,似自言自語道:“也好,以後有人惦記我的命,比我還緊張,這又有什麼不好呢,還能恨,總比忘了好……。”

*

治久城的春天來的很快,隨風潛入夜,每天早上起來都會感到吹在臉上的風越來越溫和,越來越暖。

從外間端水進來的諾差點和急著外出張羅早飯的堇撞個對頭,但兩人也只是愉悅的對視一眼,就各幹各的去了。

如今戚媛身邊再無侍女服侍,不知是出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還是閔敏的話起了作用,閔敏與她說,‘女人心思細膩,卻見識淺薄,對比男子來說,除了利益誘惑,還容易受到感情的引誘,女生外嚮,有了戀人連爹孃都顧不上,主子算什麼?’在戚媛瞪眼過來時,又耐著性子解釋,‘若是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