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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進屋罷,起風了。”邢北拉著她的手臂,語氣雖一如既往的低沉,卻不難察覺到裡面的體貼溫柔。

李沁的唇角漸漸挑起弧度,似笑非笑,半眯起的眼,斂住多姿的嬌色,卻讓他更加媚惑迷人。

“你無話可說,我還有話說。”

看著上前一步,驀地抽出腰間軟劍的李沁,戚媛心一跳。

邢北瞳孔驟然一縮,現出危險的光。

“你說。”不知為何心跳如鼓,有一種寒意自腳底竄上來,然,她卻沒躲開。

李沁將劍柄對準她,遞過去,沁滿瀲灩風情的桃花眼凝聚著堅持的光芒,雲淡風輕的笑著說,“殺了我。”

戚媛驚住了,他說什麼?殺誰?

‘敢與我同生死麼?’她曾在悾��銜仕��

他說,‘與你同生死,我之大幸。’

同生共死,是她與他之間的諾言。

就像孫澤欠她的,她又欠了李沁的,天理迴圈,倒是誰也沒丟下。

抬手,握住那還留有他手心溫度的劍柄,李沁一點點放手,最後將劍徹底交付她,他笑容揚起,猶如攝取最後一縷日光的曼珠沙華,這一刻,璀璨光華到極致。

只等血的浸染,盛放在她手裡,這一世就算功德圓滿。

戚媛的手在抖,心在寸寸碎裂,卻忽然很想發笑,他的圓滿讓她完成,那她的呢?這是多麼的可笑!

薄如柳葉的劍刃在顫動,直指李沁胸口的劍尖彷彿是尋不到心臟的準確位置,而晃悠悠的畫著圈。

“就這裡,只需一下,要用力。”李沁修長的手指點著胸口,夾著戲謔的語氣說。

又等了一陣,戚媛劍遲遲不入。

李沁嬌笑著卻含著痛徹心扉的恨意,逼近,“怎麼不刺?”

“別吵!”戚媛忽然厲聲喝止。

李沁的臉一沉,又是一副死寂的表情看著她。

“別吵,我在想,既然當初的誓言是同生共死,你死之後,我要如何死呢?”戚媛吶吶的自語,“我應該不怕疼,也不怕冷,更習慣了黑暗中一個人……。”

“你想先死?”李沁眸光一閃。

她淡淡蹙眉,慢慢搖頭,在他愈發冷誚的目光裡緩緩道:“我還不想死,或者,你再等等我,等我能死了,再同去?”

“等?十年?二十年?還是等你夫婿滿堂,歡夠了?笑夠了?累的想長眠不醒了再一起死?”李沁毫不客氣的冷笑,“你想的倒美,可我憑什麼成全你?”

是啊,憑什麼?

就憑李沁愛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這份愛麼?

她還沒那麼厚顏無恥!

“沒有憑仗,就當做你我相識,我最後一次求你,求你……。”她想說,求你給我一點時間,也許用不上一年兩年,可這聲音卻戛然而止,身後不知是誰推了她,身子向前傾,那劍毫無準備的往前送,剎那,完全沒給她反應的機會。

就當劍尖眼看著要刺入那明藍的衣襟上,一個青黛的身影撲過來,劍還是不受控制的遞進,就聽“啊”的一聲呻吟,戚媛手裡的軟劍直接穿過那人的後背,抵透前胸。

變故不過眨眼間,李沁本能的攬住擋在他身前下滑的身軀。

戚媛怔然的鬆開劍柄,看過去,只覺得寒意涼透前胸後背,跟著那泊泊往外冒的血漬,天地灰暗,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也被切斷了!

“母親,母親,你怎麼樣?”李沁焦急哀痛的喚著懷裡的婦人,側垂在臂彎的臉露在眾人眼前,那嬌媚的眉眼與李沁是何等的相似。

“吳夫人!”邢北只微微一愣就明白了,轉眼看向立在戚媛身後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後果,愣了一瞬,對上邢北犀利威嚴的目光,慌亂的向後退去,邊退邊搖頭,吶吶道:“是,是吳夫人要來的,我,我……”

聽見聲音,戚媛猛的回頭,一身藍白相間襦裙的苑兒正惶恐而無辜的往後縮,戚媛不敢置信的看著苑兒,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她在後面推了自己那一把。

“為什麼?苑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苦苦猜尋,也無法想出苑兒這麼做的理由。邢北沉沉道:“她是你的侍女,我見過她。”

意思是正因為苑兒是戚媛的侍女,所以挨近時,邢北雖留意到,卻並沒起防備心。

大錯造成,自然要追究苑兒的動機,可當前最重要的是吳夫人,邢北摟住戚媛的雙肩,低聲提醒道:“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