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多心了……孫兒的意思是,語桑畢竟是女子,煜國可從沒女人當教書先生的!再說……語桑資質不深,恐不勝這分差事!”
拐彎抹角,就是罵我愚笨,怕我去誤人子弟貽害萬年。
我朝蘇黎剜了一眼,在他心中我就是次品!當然話說回來,我不光是次品,還就是一假冒偽虐產品來著。
明浩明昌期待地望著我,婉馨一臉不屑,婉煙弱弱的靠在孃親的懷抱……我挑釁般地看向蘇黎,話卻是對老太君說的,“祖母,這教書育人之事,是萬萬懈怠不得的,尤其是王府的小少爺們,對於這事,萬不能兒戲。祖母……能否容語桑仔細斟酌一番……”其實我是想當面拒絕的,只是氣不過蘇黎這般貶低我,故意的。
咱家三代書香世家這不假。然而李陽可以去教老外的母語,但要我去教古人文言文,難度係數似乎有蠻高。
本沒把這事放心上,可是特立獨行的老太君卻顯然不是在講玩笑話。
她老人家也不知是用她那從小便培養了的大家閨秀的博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是濫用職權倚老賣老威逼利誘,總之定王就是開口同意了老太太荒謬的主張,正式放手把他那些孫兒孫女當小白鼠了。
於是不得不重新認真審視,要怎樣才能夠把這有夠荒謬的事給擺平。
芍藥花期長,六月的天還正爭奇鬥豔的怒放著,用剪刀小心地將花苞剪下來,放進帶來的竹編籃子裡。自從上次那芍藥沒多久就香消玉損後,我隔幾天都會來殿春園採幾朵花苞回去,於是總結了經驗,如今花苞開放到自然凋零竟能怒放好幾天!
芍藥花喚將離。而後來的皇宮行卻令我放棄了非法出逃。與其像那相國府刺客似的被全國通緝不見天日,倒不如老實在王府白吃白住三個月,然後光明正大走出去,指不定還能撈點打發。
什麼三從四德!什麼從一而終,在一個現代女子面前,都統統見鬼去吧!
從殿春園回屋,我心情開闊,步履輕盈,就差沒哼著小曲兒。
“這次事情……辦得成功與否?”蘇黎低沉而鬼魅的聲音從書房響起。
“回主上,已經有進展了,只待陛下……就成……”
我吃了一驚,好奇心作祟,便放躡手躡腳地湊過去,將臉貼在窗戶上,細細聽著。可兩人的話語低沉,根本聽不清楚。
只是隱約覺得不安起來。
隔窗有耳
“主上,已經查清楚了,主上英明,確是如您所猜,如今……”那聲音漸漸細弱,可越是這般見不得光就越令我不安,越想弄個清楚明白。
如今這演的又是哪一齣?
原來人人有心機。好比蘇黎,越發覺得他是個偽紈絝。
本以為蘇府的四少爺因為是老么因為得寵,所以任性霸道無所事事,是定王夫婦基因變異的產物。不料那雙帶有繭子的修長的手,不光會採花,更會舞槍弄劍,武功竟然不輸給他二哥!
當然這些都是從採英口中聽說的。採英說:二公子是定王最得意的兒子,武藝絕佳兵法嫻熟,因功封王竟然比當年的定王還要早。如今先帝過逝,邊疆又有新騷亂,虧得年輕的冪王坐鎮玉陽關,才得以保這一方水土民生。而四少爺天資聰穎一點就透,當年隨其二哥跟師傅習武,雖頑劣不上心,倒是起到無心插柳的效果了。
王府的親衛維護府上安全,老王爺不插手,確是聽蘇黎管的。
蘇黎是郡王,卻有其爵位而未封官職,京都百姓一般也只是稱呼其為四公子。如今他書房密會,是何緣故?
是忠?還是……逆?
腦子亂亂的,想不通這是怎麼一茬,總之直覺告訴我,事情不簡單。
只顧聽得走神,一時間竹籃靠在窗欞上,把花給倒了出來,來不及伸手去扶便“譁”地撒了一地。
“誰?”蘇黎的聲音驟然響起,我慌亂中忙蹲下去拾那掉在地上的芍藥,蘇黎已疾步搶出門來,立在我面前。
我後退一步,咬著嘴唇定定地看著他,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桑兒,你何時回來的?”蘇黎的聲音裡透著的三分冰冷不禁讓我心頭一寒,直打冷顫。
知道秘密越多的人,越是活不長,這是規律。
我一時心虛,便扯了慌,只怯怯答道:“剛……剛來不久!我……我是給表哥送這將離來的,還,還沒來得及敲門……”說罷看了看蘇黎,見他沒了言語,便提了籃子匆匆從他身便繞過去,直朝裡屋走。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