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得得,夏侯涼已經來到馬車前,冷冽的聲音傳進魏小雙的耳朵裡:“尚公子,這是本王第二次看到你和本王的王妃在一起了!”
魏小雙輕輕撩開車簾,就看見夏侯涼的面容,她感覺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不想再次耽擱時間,因此強撐著疼痛挪出車子,坐在車轅上,聲音有點點弱:“夏侯王爺,你我之間再無任何關係,我和誰在一起,王爺只怕無權過問了吧?”
夏侯涼勾唇輕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本王沒有把休你的事兒宣佈出去。不過現在,應該各處都知道了你莫竹心和人私奔了的事兒吧?――不過本王既然說了放你走就不會食言,這一次來我是找尚公子的。”
魏小雙聞言,將視線轉到尚宣身上,那青衣男子濃眉一挑:“王爺找我?”
夏侯涼視線一轉,看著他的眸中幽深似海:“是啊,本王找你有事,本王這次來是想問問你,”夏侯涼微微眯眼,嘴角噙著一次意味不明的微笑,“尚宣,你還記得笑笑麼?”
尚宣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你怎麼會知道笑笑?”
夏侯涼輕輕一笑,朝尚宣甩過來一樣東西,隨即才勾唇道:“這個是笑笑的筆跡,你一定認得的,她現在很需要你,你還要在此耽擱嗎?”
魏小雙看到尚宣看了手裡那封信之後,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焦灼傷心絕望痛楚種種複雜情緒她都能在他眼中看到,再看向笑的雲淡風輕的夏侯涼時,她心裡一沉。
她的聲音有些不穩:“尚師兄,笑笑是誰?”
夏侯涼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二人一眼,才對著魏小雙道:“竹心,要走就快些走吧,晚了可就走不掉了!”
他說完就掉轉馬頭,打馬遠去了。
魏小雙將視線轉到尚宣身上,分明看到他拿著那封信的手在微微顫抖,眸中還有隱忍之色,聽了她的話仿若未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魏小雙又問了一遍:“尚師兄,笑笑是誰?”
尚宣卻赫然抬眸,她竟看見他眼中赤紅,隱有淚光浮現,那封信瞬間化為齏粉,他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竹心,你的身子還撐得住麼?”
魏小雙一愣,垂下眼簾:“暫時死不了。”
尚宣就下了馬來,走到馬車前,左右看看見沒人過來,他從懷中掏出一小塊精巧的牌子塞進魏小雙手中,才澀聲道:“竹心,我帶你往北去,去我的家,好不好?”
魏小雙手裡握著牌子,並不仔細看,只依舊低眉道:“只要不在青國,去哪裡都無所謂。”
尚宣卻欲言又止,躊躇半晌,直到魏小雙探問的目光看來,尚宣才一嘆道:“竹心,你且先走,我還有事要辦,等我辦好了,再去追你。”
魏小雙倏然抬眸,眼神亮亮的***視著他:“是關於笑笑?”
尚宣緊緊蹙起眉尖,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只移開視線:“你不要多問,你放心,我說不會丟下你就不會丟下你的。”
魏小雙不語,轉身又挪進了馬車,嘴角才勾起一絲淺笑,神情怔忪,隔著車簾輕聲道:“你走吧,我知道,我會一直向北的。”
尚宣停在原處良久,最後還是一嘆,也打馬遠去了。
魏小雙撩開車簾,遠遠的看著那軒昂男子離去的身影,眸色不辨,深深的一圈一圈的漣漪在她眸中蕩起,又一波一波的平靜下去,最後只剩下一片冷冽如刀的寒霜。
她微微眯眼,停了半晌,掉轉馬頭朝南直奔而來。塵土漫天,就連她都不知道下一步會去哪裡了。
終是到了一座小城裡,尋了一家客棧安頓好了,換了一套衣裙,她就直奔醫館而來,年老的醫官診了半刻的脈,才蹙眉對魏小雙道:“敢問夫人,可曾服過打胎的藥?”
魏小雙抿嘴:“確實服過一些。”
“可是今晨服的?”老醫官眯眼問道。
“是,可是我喝的不多,後來還吐了一些,怎麼,孩子是不是――是不是孩子有事?”魏小雙鼻端聞的都是藥香,心卻沉靜不下來,跳的老快,緊緊盯著老醫官的面容,手心裡全是汗。
那老醫官沉吟不語,似在斟酌下面的話怎樣出口,他抬眸看了一眼魏小雙,才抿嘴道:“夫人,因為你的藥喝的不多,孩子確實如你所說沒有事,但是你失血過多,傷了體內精氣,只怕生下來的孩子會有先天不足之症,且若是日後保養不當的話,孩子還是會保不住的,而且――”老醫官說到這裡,捻鬚沉吟不語。
魏小雙一急,連忙問道:“而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