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塊小木牌後,那老侍者這才吃力的將那門推了開來。
踏入那院落的時候,一股陳腐的腥臭氣味迎面而來,一下擊中了我,令我的胃一陣痙攣翻湧,忍不住乾嘔起來,他輕緩的拍著我的背,焦急的眼神投來絲絲關心:“有沒有好點,能起來嗎?”,我白著一張臉,勉強的點了點頭,他伸手過來攙扶我,沒曾想在他扶起我的一瞬間,似有一股氣流從他的手上傳過來,那些關於血淋淋的人頭、吃人肉、揮刀殺人的畫面如同鬼影子一樣在我的腦袋像一一的呈現,倒是讓我漸漸憶起這股讓我倒胃的氣味是什麼東西散發的,身體本能的因為害怕而不住的顫抖,臉色更加蒼白。
我露出害怕的表情,白著臉盯著他看,他有些心虛的轉移視線:“你的頭髮亂了。”伸手過來想將我額前垂落的幾縷髮絲歸到腦後,我本能的閃避開去。
他緊了緊拉我的手,親暱地附耳低語:“別怕,都過去了,你還有我!”鬼使神差的,他又一次擊中了我的心事,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耳鼓間,溫熱得很,瞬間點燃了我的整個臉乃至全身,他低低的笑了起來,笑得很好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了頭,卻聽見他吩咐下人道:“去給這位小姐備些安神湯來,回了祭司大人,就說小姐到了。”
之前為我們開門的侏儒恭順的作了個揖:“小的這就去回稟,請宇文公子與這位小姐移駕到書房稍後片刻,容小的去請祭司大人。”
院落內的僕人井然有序的忙碌著,倒是有一絲人氣,不似剛入門時的那種陰冷的感覺,我坐到窗邊出神的看著外面那個荷花池子,一池的血蓮霸道的盛放著,給這個院落又添了幾分人氣,但是荷香仍然掩蓋不住一絲絲透出來的腥臭味。一隻鴉子突然飛到離我不遠的古樹上,用它那漆黑得��說難劬Χ⒆盼遙�路鷦詰茸盼宜廊ヒ話悖�輩皇狽⒊觥把健�健�鋇拇咼�ヒ舴��
一個蒼老而虛弱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果然是我的兒!”
“宇文,見過祭司大人!”宇文不疾不緩的上前見禮。
我回過頭來,見到一個臉色極為蒼白的女人,滿頭的白髮,面容卻生的極好,如果不是她那把蒼老的聲音洩露了她的年紀,我恍惚間還以為見到一個妙齡少女。她投予我溫柔慈愛的目光,伸出手來示意我上前去,我略微猶豫了下,還是到了她的跟前。
她顫抖的手,撫上我的臉,眼神似沒有焦距,透過我看著誰一般的虛幻,嘴裡喃喃道:“蒼朮!開眼看看我們的女兒吧!總算老天有眼,讓我們重聚!獨留下你了!獨~獨留下你了!~咳~咳~咳~”話未說完,她就重重的咳嗽起來。
我有點蒙,伸手給她拍拍以舒緩氣息,見她情緒有所緩和後,方才敢言道:“大人,我能理解你痛失親人的心情,但是我想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叫蘭兒生在南方的一個村子裡,我已經有爹孃了,想是你哪個地方弄錯了吧?”
聽完我的話,她面露痛色,心疼的撫摸著我的頭髮說道:“不會錯的,哪個母親會錯認自己的孩子,你的背上有我們族人特有的鸞鳥,而這隻鸞鳥必是在你成年這年,被祭器促發而生的。母親苟延殘喘的活著就是為了這一天,以前是母親對不起你,將你遺失了!原諒母親吧,母親那時候也是逼不得已的。”
我側頭去疑惑的看著宇文,他衝我點了點頭,不緩不急的為我解惑道:“你的背確實因為上次的祭祀生出了鸞鳥,祭司大人這些年一直在找你。”我有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見我震驚、生分的表情,母親有些難過,別過頭去殷殷的抽泣著,嘴裡喃喃道:“報應,真是報應!”
我有些於心不忍,就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說:“您給我點時間,畢竟這些年都未見著,多少會生分。”
第八章 此恨綿綿(上)
大周后期,綏帝昏庸殘暴,賦斂徭役日漸繁重,府庫空虛,時逢天災,致使各地民不聊生。
平遠十二年,各地英雄豪傑紛紛揭竿起義。天下,遂三分,成三足之勢。
高祖武皇帝,南陽宛縣人,姓高氏,出身於市井草莽,起兵於宛縣,據北地為王,以汴江和殷驪山為界,同芫、厥分天下,平遠十九年稱帝,立國號為啟,定都上都,改元建元。
建元二十一年,武帝崩。高祖次子,弒嫡篡位,即帝王位,改元元光。
——自《北啟史》。
――――――――――――――――――――――――――――――――---------
那個風雨飄搖的黑夜,神明殿外嗚咽的風聲狂卷著暴雨呼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