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床計程車兵,抓起放在案上的古琴,直奔城樓。
登上城樓的一瞬間,凌雲被眼前慘狀震撼。
城樓上一片狼藉,堆滿了斷肢殘骸,分不清是敵軍的還是南寧士兵的。而弓弩不能及的遠處,那高高架起的雲梯戰車頂部綁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平伸的木板上站了一名敖牧兵,手中長鞭不斷抽打著屍體。“啪啪”的抽打聲並未被群情激奮的叫罵聲所掩蓋,反而是那樣的清晰。
那具屍體不知受了多少鞭打,已有些潰爛的軀體上,一顆染滿血汙的頭顱低垂著。
一臉倦容的劉啟德抬眸向她望來,滿目沉痛之色。
凌雲咬著下唇,縱身躍上城堞,高呼:“泊棲,為難死人,算什麼本事?”
泊棲眼帶笑意,從戰車上站起身來,衝凌雲微微鞠躬,抬手一揮:“攻城!”
凌雲面色一沉,招手喚來劉啟德詢問近幾日的戰況,簡單交流兩句後,當即下令西、南兩面城門各留一千兵力守護,餘下的黑山府所有兵力全部趕至北面城樓,奮力死守。
五粒榮華丹入口,凌雲在城堞上坐下,十指連撥,錚錚琴音如急雨灑落。
黑山府殺聲震天,白馬鎮內卻異常安靜。
外間陽光和煦,秦風與蔣熙照坐在曲瑪府正廳內飲茶。
忽然,一道白影閃至蔣熙照身側,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語調雖輕,可秦風卻聽了個一清二楚。他緊盯著手中茶水,握著茶盅的手幾不可查地顫抖,指節也發了白。
蔣熙照聽完,面色驟然一變,瞳孔猛然一縮,眼中有震驚還有一絲懷疑,但只一瞬就冷靜下來,眼神狀似無意地從秦風面上溜過,偏頭問素影:“你說什麼?凌雲前幾日不曾監戰,是因為服用了滑胎藥?”
秦風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不得不雙手捧起茶盅,借飲茶來掩飾。
蔣熙照稍作思索,起身走到案几旁,提筆寫下幾字,將那張紙拿到嘴邊,吹了吹,招手喚素影近前:“去軍醫處,找朵紅花,
給凌雲送去!”
素影點點頭,飛身出去了。
“凌雲手中殘兵本就不多,如此一來,真正是窮途末路啊!”蔣熙照回到上座坐下,端起茶盅輕抿著,不知是開心還是恨,陰沉的面容上揚起淡淡笑意,“秦風,你說黑山府會不會成為凌雲葬身之地?”
秦風微愣,努力扯出一個淡泊的笑容:“或許吧……”
眸中突然盈滿笑意,蔣熙照放下茶盅,眯眼看向遠處,抿唇輕笑。
死守多日,南寧軍疲憊不堪,再加上兵力懸殊太大,縱有音攻相輔,但弓弩不濟之下,怎是敖牧大軍的對手?
奮戰兩個多時辰後,凌雲一口鮮血吐出,與此同時,黑山府告破。
吶喊聲中,敖牧大軍在古爾甘的率領下,揮舞著軍旗衝入黑山府。
凌雲一口氣吞服了十粒榮華丹,一面招呼劉啟德及僅剩的千餘兵力往南城門附近退去,一面強運內息,撥動琴絃禦敵。
知道凌雲等人已是強弩之末,古爾甘催馬越過大軍,快速逼近。
劉啟德疾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