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行怔住,而後無奈的說:“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她面上露出瞭然的神情,好似早早就已經知道他會拒絕,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道:“王爺,既然你說送我進宮並不是你的意思,而是刑風和秀荷私下勾結,那敢問王爺,你將他二人如何處置了?”
她的話題轉得真快,周天行開始摸不到她的心思,懷著忐忑的心情據實說道:“秀荷杖五十,刑風杖一百,現下他們都還養傷在床。”
“杖責呀……”蕭予綾笑了笑,以歡快的語氣問道:“我在宮裡差點丟掉的是命,王爺卻只是打他們的板子,何其不公?”
“那你的意思是……”
“殺了他們!”蕭予綾看向遠方,喃喃道:“殺了他們,若是你殺了他們,我便相信你的話!”
周天行一震,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細細打量她,發現她說得很認真,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他臉色立即變得鐵青,好似想發怒,最後卻又強忍了下去,道:“他們二人,自幼便跟著我,多年的感情,縱使有錯,也錯不至死。我已經給了他們教訓,你現下又已經平安歸來,何必苦苦相逼?”
她聽了,沒有說話,又是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而後,徑直垂著腦袋走路,走到住處,依舊是門一關,將周天行擋在了屋外。
她走到床沿上坐下,伸手按在*上,喃喃道:“你看,你這個父親很靠不住。在他心裡,權勢重要,名譽重要,就連兩個下人也比我重要!”
說完,她又有些傷心,哀怨道:“他當真以為我和他一般狠心嗎?真的就會要了刑風的命嗎?我不過是想試試他,看看我在他心中能排到第幾,只是可惜呀,結果有點灰溜溜。他大概是將刑風當做他的兄弟吧?可,就是兄弟,難道他就不心疼我嗎?刑風把我送進宮,難道他就不憤怒嗎?就不想殺了他們為了解恨嗎?”
到這裡,她自嘲一笑,接著問:“還是說,其實就是你父親他送我進宮,現下又後悔了,所以才讓刑風為他將罪名背下?可是也不對呀,既然是他送我進宮,他又為何會後悔呢?”
她真是猜不透,實在猜不透,對於他,她越來越不瞭解。
又愣愣的坐了一會,她方才說:“可是,我若是這般就走了,等你長到以後會不會怪我呢?或者,我不要你,你應該可以去別的地方投胎,或許比跟著我好過吧?”
‘咚!咚!咚!’敲門聲打破了此刻的靜謐,蕭予綾側頭,問:“何事?”
“小公子,奴婢見公子今天沒有吃什麼東西,奴婢為你送些吃的,請小公子開門。”
蕭予綾不想吃,可又覺得不能餓了肚子裡面的孩子,這才慢慢起身,走過去將門開啟。
門一開,首先走進來的人不是送菜的奴婢,而是面無表情的周天行。
她有些吃驚,卻沒有搭理他,自顧自的坐到桌子旁邊,等著奴婢們上菜。菜上完,奴婢退下關上門,她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周天行默默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她吃,間或為她夾菜,夾了幾塊她平時最愛吃的羊肉到她碗中,卻被她厭惡的又給夾了出去。
見狀,周天行一愣,以為她還在和他置氣,竟然連他夾的菜都不願意吃。
一時間,他有些彆扭,實在是不習慣諂媚的去討好一個面若冰霜的人。索性不再動作,坐在原位看著她吃。
她的食量並不如常,不過是半碗飯,便吃得有些作嘔,放下碗筷後,她方才看向他,道:“王爺,我累了,你若無事就請離開吧。”
周天行一噎,良久沉默,而後道:“阿綾,刑風於我不僅是主僕,更是兄弟。皇家無親情,尤其是我母后薨逝之後。可,刑風於我而言,比那個總想置我於死地的皇兄重要……刑風陪我多年,在我是太子時,他為我擋了無數的明槍暗箭。我出征,他更是與我並肩而戰。如今,我成了一個閒王,他依舊如故陪伴我。”
說著,周天行斜睨蕭予綾,發現她臉色未變,方才繼續道:“還有秀荷,她是我母后親自挑選的大丫鬟,算是我身邊的老人。和她一起到我身邊侍候的丫鬟,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只剩下她了,看見她,我便時常會想起母后。就好像,母后還在我身邊一般。”
蕭予綾聽著他的話,手不自覺的又撫*的*,暗暗想,孩子如果出生後,若是有一天她不能陪伴他長大,大概也會精心挑選陪伴他的人吧?
可,她如何能夠甘心?進宮,她幾乎丟了命!若是,她傻一點,或者怯懦一點,她可能被曲英用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