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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聽張嬤這麼說,她抬頭就笑,“媽,我們本來就是大姑娘了,到年底我就算十六了,清朗過了年也就是了,只有你老拿我們當小孩看”。

張嬤若有所失地一笑,低聲說了句,“是啊,都大了,有主意了,要飛了”,秀娥一愣,瞧了瞧我,顯然不明白她媽媽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無所謂的扁扁嘴又低下頭去幫我整理裙襬。我卻覺得張嬤這話並非在單純的說我們,恐怕她一直都在為丹青擔著心事吧,自然也還有墨陽和我,只不過眼前的一切都已經由不得她就是了…我伸手輕輕握住了張嬤的手,張嬤的手一抖,然後暖暖的回握過來,一用力,一笑。

“對了,清朗,你想梳什麼髮型,張嬤幫你弄,這些日子我可學了不少洋氣的髮型,絕對不比那些美髮店的師傅差”,張嬤拍了拍手,好像要甩掉什麼似的,輕鬆的問了我一句,然後又擺弄著我的臉琢磨著。

秀娥站起身來跟著一起打量,“清朗是標準的瓜子臉,梳什麼都好看,不過…對了,那天小姐帶回來的,就那個洋畫雜誌上畫的洋婆子梳的頭,我覺得那個挺適合清朗的,樣子簡單,我不是給您看過嗎,您當時還說好看來著,就那個…”。張嬤想了下,“對,對,我想起來了”,然後連連的點頭,我隨口問了句,“什麼雜誌呀,我怎麼沒看見”。

秀娥一聳肩,“一堆洋文,我也不認得,收拾小姐房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覺得那畫上的人打扮的不錯,就拿給我媽看了眼,那天你上學了,等你回來我就給忘了”。張嬤拍了秀娥一巴掌,“好了,別說了,時間不多了,你去樓下園子,剪幾朵梔子花來,快去”,“哎,就去”,秀娥清脆地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跑,張嬤則拉著我做到了梳妝檯前。

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霍先生第一次帶我們出去的那天,張嬤也是這樣幫我梳妝,只不過不再是那間有些陰暗的小屋,一面模糊不清的鏡子。而是精雕細刻的梳妝檯,清澈如水的鏡子,屋子裡燈火輝煌,讓人毫髮必現,我突然有種恍如夢中的感覺,有些不真實。

身後的張嬤手不停的用硬鬃刷子把我的長髮刷的又亮又直,她輕巧的把頭髮在我後腦處挽了個結,用卡子別好,然後把長髮捋順了垂在我的右肩上。“媽,給你花”,秀娥人還沒進來,聲音已經先到了,張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和秀娥好像,我低頭咬緊了嘴唇不敢笑出來。

一陣濃郁的清香霎那間包裹住了我,我一抬頭,秀娥已拿著面精巧的鏡子站在我身後照著,雪白的梔子花正疏落有致的插在了我的髮結上,散發著香氣。我用手指輕觸了下那柔嫩的花朵,然後在鏡中對張嬤和秀娥笑說,“張嬤,秀娥,謝謝,這個好漂亮”。秀娥開心的咧嘴一笑,張嬤則溫和的說了句,“清朗呀,我看你還是帶你姐姐送的那副耳環吧,顏色式樣和你這身都配,嗯”。

我點了點頭,也沒多想,“好”,說完拉開了一格抽屜,裡面散放著四五個耳環盒子,有霍先生送的,還有霍老太太給的,自然也有潔遠和方萍送的。我挑出那副珍珠耳環戴上,再仔細看看,果然很配。張嬤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從圍裙兜裡掏出個小盒子,“這個胭脂膏子很淡很薄的,你用著試試,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擦點這個也就夠了,多了反而俗了”。

我點頭接過,開啟盒子用手指弄了一點,在嘴唇上輕輕抹著,一陣甜香侵入口齒,嘴唇頓時變得嫣紅柔軟起來。張嬤回頭和秀娥說了句,“你幫著清朗把鞋子什麼的穿好,配衣服的手套我叫裁縫就放在樓下的沙發上了,還有拎的手袋你也別忘了給她拿著,時間差不多了,就下去吧,六點鐘要走的,不能叫先生小姐他們等你們,知道嗎”,秀娥緊著點頭。

張嬤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才往外走,臨出門又停住了腳,說了句,“清朗,那胭脂膏子你得帶上,隨時好補妝的”,“哎”,我乾脆的應了一聲。眼看著張嬤出門去了,秀娥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眼睛就開始嘀裡咕嚕的轉,我一笑,伸手把口紅盒子遞給了她,看她高興的往唇上抹了,我又說了聲“好看”,她這才跑去櫃子旁邊拿了雙鞋子過來給我。

這鞋也是定製的,鞋跟小巧卻不高,丹青和潔遠都擔心我穿不慣高跟鞋,出醜倒在其次,那可是要站一晚上的,要是不舒服,就受大罪了。“清朗,你別動,我來幫你”,秀娥一手按住了我,她自己蹲下身幫我穿鞋,一邊叨咕說,“你要是一低頭,我媽幫你梳的頭髮就白弄了,你好好坐著”。

我笑了一聲,“那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就得這麼挺著一晚上”,秀娥幫我係好鞋帶,站起身來嘻嘻一笑,“你以為呢,要漂亮就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