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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太后的疑問同太妃的言之鑿鑿相比起來,其實是太后的話更有道理,雖說碧紋是王御女的貼身宮婢不假,但宮婢做事,就一定是受主子指使的?這可不盡然。

但深宮之中,自有深宮的規矩,或者說,是墨守成規的定律,那就是——奴才犯事,一定是受他/她的主子指使的,至於為甚麼,幾乎無人過問。這可能是因為宮中關係錯綜複雜,大家潛移默化之中,都不約而同地將事情簡單化了。又或者,是抱有我這樣的思想——就如同我在王御女耳邊講過的那樣:既然你管不住自己的侍女,又怎能怨別人鑽了空子冤枉於你?

所以,就算眾人對碧紋一事有所懷疑,也是決計不會問出來的,不然,就是壞了宮中人人默守的規矩。

而太后方才那一問,正是壞了這種規矩,所以太妃膽敢肆無忌憚地反駁於她。

太后許是醒悟過來自己的提問不當,沒有再言語,良久,道:“既然皇后已有定論,那就這樣罷。”

甚麼叫皇后已有定論,明明是證據確鑿,這兩句話可是大有分別的,我正想要委婉地為自己辯解一二,卻聽見太妃狀似不經意地道:“如果臣妾沒記錯,王御女是太后挑選的人罷?”

太后神色未動,唇角卻明顯地抽動了一下:“不錯。”

太妃沒有放過機會,緊接著又道:“哎呀,那太后這回可是看走眼了,讓個王御女給帶累了。”

太后的唇角,又明顯地抽動了一下:“太妃何出此言?王御女是哀家挑選的人不假,但哀家只是為盡嫡母的職責,替他選妃而已,至於進宮以後如何管教,卻是皇后的責任。”

太后似乎語罷意未盡,一講完,就把目光投向了我。

這叫……禍水東引?她的意思是,王御女之所以做出毒害邵采女的事來,全是因為我這個皇后管教不力?真是……一記妙招。我不得不站起身來,垂首認錯:“臣妾知錯,以後定將對各位妃嬪嚴加管束。”

太妃的定力顯然不如太后,臉色立時就變了,但太后的話太過官方化,她也反駁不了,只能咬了咬牙,趁著太后不注意,飛了一記眼刀過去,直看得我膽戰心驚。

太后,真是一位值得我好好學習的領導;當然,太妃也不差,她的那些手段,亦值得我細細琢磨——這是我從長樂宮出來後,默默作出的工作總結。

千步廊邊,太妃青頂篾織紋簟的翟轎追上了我的杏黃色腰輿,轎旁一路小跑著的袁嬤嬤口中叫著:“皇后娘娘,請略等等太妃。”

我只得命肩輿在廊旁停下,扶了夏荷的手下轎來。翟轎緊跟著停下,太妃亦走下轎子,我躬身一禮,隨她步入千步廊。

千步廊邊涼風習習,風中夾雜著莫愁湖水的氣息,太妃駐足於青綠色的欄杆邊,牢牢盯住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皇后,你今日對王御女的處罰,未免也太輕了些,真是辜負了哀家的一番好意。”

好意?只怕是“一番周折”更為恰當罷?我險些就要笑出聲來,連忙藉著眺望遠方,別開臉去,雖然這樣做,顯得有些失儀。

我看著風景,許久沒有出聲,太妃忍耐不住,再次出聲:“皇后不準備給哀家一個說法麼?”

說法?自然是有的,這件事自始自終,我就像個傻瓜,任人擺佈,雖說沒受到甚麼實質性的傷害,但內心的那種挫敗感和無力感,也是讓人很不好受的!既然我不好受,為何卻要讓你事事順心?你的真實目的為何,我無從知曉,但此次想借我的手,除去一枚太后手中的棋子,我還是看清楚了的,若真如你的意除去王御女,與我有甚麼好處?君王的平衡之道,我皇后亦是要運用的,只有代表著三位上級的三方妃嬪鬥得你死我活,我這皇后的位置,才能坐得安穩不是?

所以,只降王御女一級份位,的確是我故意為之,但你又能奈我何?

我心中暗暗冷笑,轉過臉來,卻是滿面微笑:“太妃恕罪,臣妾是有難言的苦衷,乃是迫不得已。”

“哦?”太妃描繪精緻的眼角朝長樂宮的方向一掃,似有所指:“怎麼,是那位刁難於你?”

第五十七章 障眼

我可不敢汙衊上級,忙道:“不是,是王御女和碧紋的口供有問題,臣妾想,若是嚴懲王御女,只怕難堵後/宮眾人悠悠之口。”

“甚麼?她二人的口供有問題?”太妃明顯一驚,“虧得你剛才在太后面前沒有露出來,不然她可不會輕易放過去。”

“是,的確有問題。”我恭敬答道,“先是碧紋不願指認王御女,聲稱她所行之事,與王御女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