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有說有笑,這就是杏林山上的規矩,同門相見必須先用拳頭說話,白川定下的這種規矩雖然奇怪,但也十分有效的促使弟子們平日加緊練功,他們大多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心裡本就鬥志昂揚,又是習武之人,自然很喜歡這種特別的見面方法。
不過,咱們的華少可還是個看見誰都會被先踹上兩腳的可憐的娃。沒辦法,誰讓他進門最晚,是老么呢?
阮小鳳開啟竹籃,一件一件往外遞給他食盒,有熱氣騰騰的饅頭和新鮮醃製的老竹筍,還有一小盤涼拌豆腐絲,上面澆了醋所以聞起來特別的有味道。華少已經練了一個上午,早就飢腸轆轆餓得不行,看見雪白的饅頭心裡十分歡喜,伸手就去抓。卻被阮小鳳打了回來,“快去洗手,瞧你這手髒的。”
華少被她一說,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開啟水袋先喝了幾口然後倒了一點出來洗了手。往身上擦了擦,“師姐,這回行了吧?”
“瞧你說的好像我不讓你吃似的,給,快吃吧,餓壞了是不?”阮小鳳可能家鄉離這裡比較遠,她說話的口音比較奇怪,但是還好,她在這裡已經有幾個年頭,所以山上的人們都能聽懂她講話。據說,她的家鄉是在海的那邊,一個叫做中州的地方。
華少瞧了她一會兒,咬了口手裡的饅頭。阮小鳳被他看得有點害羞,小臉一紅,推了他一把,半是嗔怪,“你看著人家做什麼?”
“嘿嘿,我在想師姐的家鄉是什麼樣子的呢?”
阮小鳳一愣,似乎也陷在了回憶之中,“我離開家的時候比較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我倒是記得,那時候在鎮上總能看到其他族的人們往來,還有專門從海上跑來販賣海貨的商賈,他們個個都打扮的很奇怪,腦袋上盤著一堆又一堆的東西,好像一條蛇。呵呵。”她說著說著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華少聽得十分有趣,也跟著笑了起來,“既然你的家鄉那麼好,那師姐又為什麼離開家鄉到這裡來呢?我聽其他師兄們說師姐的家鄉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呢。”
阮小鳳笑了下,怎麼看那笑容都有點慘淡,“我家鄉雖好,可是我的家族卻因為得罪了一股很厲害的力量,所以被迫只能逃離,儘管如此,但是我的家族也只還剩下我和幾個小孩子而已。”這應該是一段很長很艱辛的歷史,偌大的一個家族在漫長的遷徙流亡中漸漸支離破碎,家族的內部開始出現不同的聲音,有的反對,有的退縮,這讓追擊他們的敵人更有得逞的機會,於是,這個可憐的家族只剩下了為數不多的倖存者。
完成了自己對阮小鳳的身世想想,華少忽然眼睛裡冒出來晶燦燦的光亮,他想也沒想的就問,“哎,師姐,你家是不是很有錢,是大官吧?”
“不。”阮小鳳看著眼前天真爛漫的華少,長長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猜錯了,我家是江湖中人。”
“哇!江湖中人!那一定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大俠了!”那可是華少一直嚮往的身份啊。
阮小鳳沒有說話,華少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所以也乖乖的閉了嘴,很快吃光了手裡的饅頭,才聽見她很小聲的說,“大俠又有什麼用,我爹他就是因為惹上了沙漠裡的一夥馬匪,所以才招來了這樣的滅門的災禍。”
華少也是自小無父無母的苦命孩子,聽她這麼一說,心裡頓時酸溜溜的,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動情的說,“沒關係的,師姐,你看我們都是沒爹沒孃的孩子,不也好好的長大這麼大?老天爺一定會對我們很好很好的,你看我們現在不就很好麼?”
阮小鳳俊臉一紅,從他的手裡把自己的手拽出來,“你……你說的對。”
“你快吃飯吧!”
“我都吃飽了啊!”
“那你繼續練劍,我……我走了。”阮小鳳好像手裡抓著一把剛出鍋的熱山芋似的,抓起地上的盤子匆匆的丟進籃子裡,好像有誰在催她似的,華少有點摸不清楚狀況,“師姐,你忙什麼?現在天還早的很吶。”
“不是,不是,先生說要你好好練劍,不可偷懶,我……我不打擾你了。”她收拾好了籃子,快步往山下走去,走了十幾步又回來,從懷裡掏出一個本子,丟給他,“先生要我給你的,你自己好好琢磨,有看不懂的地方,就去請教先生。”說完,飛也似的跑走了。
華少接過書卷,開啟一看,上面都是劍招和內功心法,他心裡納悶,怎麼他還沒有說,先生就知道他已經達到了可以自由掌控竹劍劈石墩的地步了呢?真是個神人啊!
連成一片的白屋子被光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