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驚呆在當場。
他剛剛說什麼?他不禁將她的心思一眼看穿,而且居然縱容她到此,就真的處死了來福?只是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手段。單單是杖責,真的會要了那個來福的命麼?
更重要的,也是讓若溪更加想不通的,卻是他為何會對自己做到這一步?
他到底在圖謀什麼?若溪絕對不相信衛承是那種會無端端對別人施加恩惠的人!那麼,在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是他想要的?
她想了很久,不得要領,直到有一個宮女從身邊經過叫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趕緊往常青殿裡走。回去之後便被告知玉夫人已經歇下,要她明天再來。
正好是今日,若溪回到自己的住所,收拾妥當之後,換了一身男裝,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
今日她是有約的,因為昨天白日裡她接到了白川發來的訊號,她知道那是要她到上次指定的地點碰頭的暗號。
君來酒館。
她一踏進酒館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白衣白袍,身材瘦長,黑如墨絲入水的頭髮垂在後背,宛如匹練一般光滑柔順,這種不遑多讓的帥氣和英俊瀟灑,讓周遭的很多客人都往這邊看來,那人也絲毫不在意,和對面的人喝酒言談,好不愜意。
周身似乎籠罩著一層如同謫仙一樣的不入凡塵的超凡脫俗。這個人——白川。
她一身男裝走到他的身後,輕輕的拿過他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皺眉,“我不喜歡猴兒酒。”
白川啞然失笑,拿回酒杯,嗔怪,“這酒太烈,不適宜你的身子。來,坐。”
若溪有點彆扭,她很難想象這個男人就是那天趁她之危把她吃幹摸淨的好好先生。這還是和他在那之後第一次見面,儘管她現在一身男裝,若溪還是有點不自在。
“你們認識?”對面的酒客忽然抬頭,若溪對上他的眼,一愣,脫口而出,“風鳴?”
白川更是驚愕,然後笑了起來,“既然你們認識,那正好。”他正了正神色,看著若溪,“這次的事,由風鳴來完成。”
風鳴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殺手,心理素質一流,到了這會兒已經完全反應過來,他看著若溪的臉色數遍,又看了看白川,什麼也沒有說,只淡淡的點了點頭。
那種生疏冷漠的神情好像是第一次遇到的陌生人一般,若溪有點在意,不過既然是白川找來的人,那麼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若溪坐下來,看著面前的兩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問道,“具體你打算要怎樣做?”行刺鷹王衛烈,絕對是一件考驗人能力的大事,這樣好的機會她只有這麼一次,這場仗她輸不起。
第六十九章 瘋尼
“人手盡數齊備,只是還差東風。”白川看著她,說道。
若溪會意,她自然是懂得白川的意思,光有人手,卻不知道路線,這個刺殺也不會成功,但凡一次好的絕擊,是要講求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他會走臨邛道,上馬鎮,過淺水灣大壩頂再走南昌。”若溪在桌上用筷子沾水,點點的畫了下來。不大一會兒一條蜿蜒的路線圖就在桌面上隱約可見,風鳴和白川一起看著桌上的畫痕。白川想了想,抬頭看她,“你覺得哪裡最好?”
這個最好,自然是指下手最好。
若溪微微一笑,問風鳴,“你覺得呢?”
風鳴眉頭深鎖,想了許久,“臨邛道上商旅頻繁,驛站和官差比較密集,上馬鎮多有胡人,通常都身帶刀兵,南昌乃是大郡縣更不易,若說起這四處來,也只得是在淺水灣。”他停了下,帶著疑慮看著若溪,“你確定他會走淺水灣壩頂?”
若溪笑得神秘,卻不回答,白川在一邊搭話,“等到他走到淺水灣已是春季,冰河融化,壩底必將被融化的大塊冰凌淤塞,不走壩頂,除非他飛過去。”
風鳴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這個從見面開始就醉醺醺的小兄弟,此刻他的眼中正流轉著閃亮動人的光彩,猶如夜空中姣好的一顆星辰,璀璨奪目,那種耀眼的光華,簡直令人不能逼視。他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桌上,那裡剛剛她畫下的路線圖已經快要乾涸,風鳴腦力極好,剛剛瞧了一眼已經完全記下,倒也不用麻煩她重新畫過。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既然是打著巡遊出玩的幌子,那麼他就不會走得太快,所以,你還有的是時間慢慢準備,風鳴兄,此番就全仰仗你了。”
風鳴正色道,“之子拖信,定當竭力相鼎。”他舉起酒杯,白川和若溪也一起舉杯,三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