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落在你手裡了。哎,想笑就笑吧,不用忍得那麼辛苦,瞧你那臉,跟要哭了似的。”
凝香咬著嘴唇不說話,大顆的眼淚還真就掉了下來,若溪慌了手腳,一邊的袖子還沒來得及伸進去,就趕著過來給她擦眼淚,“得,得,這不說還好,一說,倒哭起來了,一會讓人家以為我在這黑布隆冬的地方欺負你了呢。快別哭啦。”
凝香好半天才止住了哭泣,低著頭,伸手捉住若溪甩在一邊的袖子,“若溪姐,你這是何苦呢。三殿下待你是很好的,你就不能原諒他麼?咱們……咱們這種身份的人,是根本沒有資格去嫉妒和生氣的。”
若溪看著她,默默的穿起袖子,抿著嘴,坐在床邊。
“你剛剛說月信來了的時候,我瞧你開心的很,是在擔心……有了身孕麼?”凝香小聲的問了出來,若溪的手指微微一動,她嘆了口氣,“其實若溪姐,我是很盼著你能懷上三殿下的種的,如果你肚子爭氣生了個男孩,或許殿下真的就會把你收了,做不成王妃,做個偏房也比這樣沒名沒分的幹看著強。”凝香一股腦兒的說著,沒看見若溪冷笑的眼睛。
做偏房?就算是把那個正八經的三王妃的位子給她,她都不屑於坐上去。做殺父仇人的兒媳婦,可能麼?
“咚咚。”外面有禮炮響起的聲音,震天動地,火藥的煙硝味道連這裡都能聞到,若溪豎起耳朵,仔細數著,禮炮一共響了一十二下,炮響十二聲,大將軍歿。低垂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光芒,顯然,風鳴得手了。
“是鷹王爺,”凝香低聲說。
“他?”若溪故作不知。“鷹王爺不是出去巡遊散心了麼?”
凝香的神情也沉重了起來,畢竟鷹王衛烈在大祁國內可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誰知道在巡遊的路上遇到行刺,守衛們都不是對方的對手,鷹王受了重傷,勉強撐著一口氣返京,結果就在城門底下,嚥了氣。”
“陛下痛怮非常,親自出城把鷹王的屍骨收了,今天是第三天,皇家的人都來了,做些儀仗,陛下已經下旨一定要厚葬。所以今天大家都去忙活了,我才能來的這麼早。”
皇家的人……都來了。若溪眨了眨眼,繫著釦子,手指卻還有些不利落,扣了兩次都沒成,凝香伸手給她幫忙,瞧她這副樣子,她明白若溪在想什麼,想要勸勸她,也想不出說什麼好,索性就閉了嘴,和她一樣不說話。
兩人一起吃了早飯,凝香越看若溪那亂糟糟的頭髮越不順眼,拿出自己的小梳子,叫她過來,奈何屋子裡連一張板凳都沒有,若溪只能蹲著,凝香坐在炕上,這才能夠的著。她一下下的梳著,只是這頭髮也太糟了,纏成一團,結了疙瘩,梳起來特別費力,凝香又怕弄疼她,不敢用力,梳了半天也不見理順了幾根。若溪忽然站起來,從她手裡搶過梳子來一丟。
“你幹嗎?”
“不梳了,你幫我打點水,我想洗頭。”
凝香也站了起來,“你別鬧了,剛開春沒多久,你這又沒熱水,拿什麼洗?”
“涼水就涼水,我難受死了。”若溪賭氣似的坐下來。
凝香又不說話了,她們幾個人裡,若溪是很愛乾淨的,現在把她往這麼個黑洞裡一關,不見天日,與世隔絕,連洗澡更衣都成了問題。
“你等著,不就是洗頭嗎,我今兒讓你連澡都洗了。”凝香咬咬牙,一跺腳,拿起自己的小筐,連地上的梳子也沒撿起來轉身就跑了。
若溪看著她磕磕絆絆的跑出去,心裡忽然五味陳雜,絞到了一起似的揪著難受。一下撲到床鋪上大聲哭了起來,奇怪,她明明想要大大方方的哭一場,結果,眼淚倒沒多少。外面悽悽慘慘的響著哀樂和僧侶們的誦經聲,若溪抬起臉來聽著,衛烈死了,就等於斷了衛烈的左膀右臂,而且,那個男人也算是她的一個仇人吧,他死了,難道她不應該很高興很開心才是嗎?怎麼心裡一點都沒有報復的快感呢?她坐起來,把臉埋進手掌裡,眼淚透過指縫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靈堂上,文武大臣們都穿著素潔的服飾,衛承,衛颯,更是手腕上纏著黑色的薄紗,表示哀悼,桌案上擺著衛烈的牌位,兩排白色的蠟燭,長明燈,香爐,貢品,一樣樣擺放的整齊。衛烈中年喪妻,一生只有衛芙蓉一個女兒,所以,牌位旁邊的蒲團上,衛芙蓉一身重孝,麻衣白綢,正跪坐著,給各位到訪的回禮。
衛英昨天扶著靈柩大哭了一場,今日就病懨懨的不能起床,於是,主持的工作由兩個兒子接手,司職官念了悼詞,把衛烈一生的功績表白的清清楚楚,衛英追封了他一等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