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此的靜謐怕人。
“我這裡汙穢齷齪的很,公主尊貴,怎麼就來了?”床榻上,端坐著的人,正是衛芙蓉,她原本很光潔的臉蛋比從前黯淡了許多,頭髮也有些微微發黃,顴骨都浮現了出來,看來衛英這次給她的懲罰足夠深,連下人們都看出來這個剛剛晉了位的公主已經失勢垮臺,連點好東西都不肯送來。
桌案上的蠟燭冒著層層的黑煙,才點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屋子裡就已經是嗆得人咳嗽不止。
弦月微微蹙眉,“下人們也太勢利眼了些,幾根蠟燭也要花心思動手腳。”
衛芙蓉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冷嘲熱諷,只神色淡淡,“的確,我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公主有什麼吩咐請示下吧。”言外之意,大有送客之嫌。
弦月並不往心裡去,她撫弄著自己的髮梢,聲音平靜,卻蘊含波瀾,“今夜是殿下大婚,我心裡難過,想找個人說說話。”
原來是因為衛颯的事兒,心裡發酸了。衛芙蓉微微勾唇,頭靠在床榻上,看她,“公主可要找錯人了,我這裡並沒有解醋的東西。”
弦月莞爾,“許久未見,公主你的口齒還是這般凌厲。”才一相見,便要唇槍舌戰了麼?弦月心裡暗暗想著,就算是舌戰,她也不怕。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我來,只是問你一句,這樣的生活你可甘心?”
你可甘心?
弦月的眼裡冒出晶亮的光芒,像是誘惑著別人的巫師,正在一步步引誘著衛芙蓉進入自己的圈套。
***
“她們走了麼?”若溪從衛颯的懷裡探出頭來,輕聲詢問,衛颯被她膽小的樣子逗樂,撫摸著她的長髮,“自然。”
“你很怕她?”衛颯挑眉。
若溪也挑眉,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來,“我才不怕她。”
真是個心口不一的小女孩,衛颯寵溺一笑,探手入懷,掏出一件東西來,是一個精緻的小荷包,上面繡著五子奪魁,五個小小子都是白胖白胖的,看著就覺得喜慶,若溪看了半天,不太好意思的問,“殿下,這荷包裡能放多少銀子?”
煞風景!你絕對的煞風景!衛颯一副這個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把荷包往若溪的肚子上一放,“這是多子多福袋,裡面放著的是杞子,就是祈求兒子的意思。”這丫頭,真是笨的可以。
多子多福袋……
若溪張著嘴,半天才回過勁兒來,錘了他一拳,“沒半點正經!”
衛颯不管她,直接把她抱著往床裡一滾,臉上帶著痞子似的壞笑,“小娘子快讓為夫好好疼疼你吧!”
兩人笑鬧成一團,簾帳外,有人正與自己的心腹謀臣,秉燭夜談。
青羊宮裡,衛承的身上還是那身去恭賀衛颯大婚的喜服沒有換掉,他從忘魂殿回來也有大半個時辰了,就坐在圈椅之中,神色有些歡愉。
他的身旁,一個穿著黑色袍服的男子,彎著腰,似乎是個駝背的人,佝僂著身子,臉上也蒙著黑色的面巾,只有一對眼睛和嘴露在外面,看起來形容十分詭異。他的一雙手露在外面,斑駁的,帶著醜陋的疤痕的手,在夜晚時分看起來,倍覺驚悚可怖。
“你可知道本王為何如此喜悅?”衛承揚了揚手,示意他坐下。那個男人躬了躬身子,才坐到他的對面,一開口,嗓音是如同鳥雀一樣的沙啞,“屬下不知。”
“很簡單。”衛承用手指點著桌面,“今晚上的新娘子,你瞧見了吧?那人叫做白若溪,是本王安插在衛颯身邊的眼線。”
黑衣人猶豫片刻,“殿下覺得那人可靠麼?”
衛承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似乎在認真的思考著他的問題,半晌,“或許並不十分可靠,但眼下,能夠在衛颯身邊站住腳的人,我們還有誰?”
黑衣人不再說話,衛颯又說,“咱們的人幾次被安插進去,幾次又被他藉機除掉或支開。華旗才回京,我們要做的,能做的,都還有很多。”
“殿下可是忘了縈煙?”許久,黑衣人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縈煙這些年來為殿下很是兢兢業業,在她的面前,沒有什麼男人會逃脫的掉。”縈煙的美貌和智慧天下無雙,對付男人更是一流的高手,讓她去搞定那個鍾涼葉,絕對是綽綽有餘。
衛承抿著唇,好看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縈煙的確是我們的好助手,但眼下,你可知道她已經有月餘的來報都僅僅是四個字,一切如常了麼?”
黑衣人也思考一番,才回答,“或許,鍾涼葉這些日子真是學的乖了,屬下在外圍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