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捂著腮幫子,一手指著衛颯的笑臉,眉毛都如同八字眉一樣的皺了起來,身體來回的扭動著,想要鑽出衛颯的懷抱。“唔唔。殿下你好壞啦!”竟然早就識破了她的小小計謀,還這樣的沉著淡定的看著她一心一意的在等著看他的反應!這是在藐視著她的智商麼?
若溪想要開口說話,卻因為那顆炒紅果實在是太大了,在她的嘴巴里已經佔據了一半的空間,她想要說話,也只能是先咀嚼下紅果,然後嚥下去,才可以張嘴說話。
衛颯就站在那兒,不著急似的等著他,那股雲淡風輕的態度簡直是要讓人以為其實他根本一點都不餓。
若溪嘟囔著小嘴兒,吧唧吧唧的好不容易的將那顆作怪的炒紅果嚼個乾淨,吞了下去,酸的牙齒都快要沒了感覺。
“殿下……你真是太壞了!”她嘟嘟囔囔的不高興,衛颯看著他笑,“到底咱們倆是誰更壞一些?”
“殿下欺負人,人家晚上不和你睡了。”此言一出,連衛颯都沒忍住,直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去拉她,“好了好了,不和本王睡,你是要和誰去睡啊?”
“我……我……”若溪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來。最後只得是貝齒一咬下唇,一跺腳,超外面大喊,“笑笑!飯好了沒有!”
衛颯一陣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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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歡喜,就有人愁,便在若溪和衛颯正調情濃濃的時候,京郊,野寺,綠草,白茶。
白衣男子在荒郊野寺之中,手執一壺濃酒,仰望蒼穹,無語凝噎。良宵與君同,怕是此刻她正軟臥在那個男人的懷中,享受著人世間最美好的一刻吧?他想到這兒,忍不住又是仰頭,喝下一口壺中的烈酒。
酒色不似自己親手釀造的那樣醇香,是帶著鄉村之間獨有的那種青草香氣的酒香,勉強算是能夠入口。
但是就算是這樣劣質的酒液,在他這個對酒水甚是挑剔的男人的口中嚐起來,也不過是一個滋味。
此情此景難為情,如此良辰,只能對月,飲酒,思念。
也只適合,飲酒,思念。
近乎是自虐一般的看著眼前的一輪明月,一片朦朧氤氳之中,他早已經迷濛了自己的雙目,看那星也變作了雙星,看那月也變作了妖月。
他想要和自己來一場大醉,想要在這個夜晚之中,對著這一片混濛濛的月光,想象出一個人的輪廓來。人世間最大的可悲,不是她不愛他,而是他們都在一輪明月之下,她卻不知,他在思念。
也或者是他在思念,卻看不到一個清晰的她。
只有印象是停留在腦海裡的,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活潑可愛,嬌羞動人,那一抹少女羞澀,便成為了永恆,停留在了記憶之中。在此後的許多年的時光裡,他都不能抹殺掉這份醉人的思念。
是的,她雖然不在他的身邊,又或者在多少年之後的他和她依舊是天各一方,與君永別。但卻是在這一刻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緊緊的將他禁錮。
白衣男子鼓起的袍袖,宛如一隻即將被夜風吹走的蝴蝶。水樣冰清,翩然欲飛。
他於夜色之下,張開自己的雙臂,揮手一甩,抽出腰間一隻盤著的軟劍,翩若游龍,宛如驚鴻。他的身形忽而騰空而起,在半懸空中,迴旋了一圈,那劍光粼粼,在他的周身灑下一地的銀輝。又被他的身形隱匿而去。袍袖漫卷,忽長忽短,在空中凌空抽出幾道弧線,如若不能仔細看的花,就覺得那只是做舞之人胡亂甩出的弧線,而非是其他,但若是細細看來,便能看到,他的袖口之處,隱隱,已經泛出了淡淡的金光,他揮袖寫下的,不是一道道的痕跡,而是一個大大的嫣字。
融嫣……浴火融嫣……似重生鳳凰,燃盡天下,傲旋九天……
她那樣一個女子……卻因為了這一場和她本無干系的國仇家恨,葬送了自己的一世幸福。直到此刻,白衣男子已經分不清楚,她選擇的這一步,到底是因為那荒謬的國仇家恨,還是因為真的和那人有情!
心裡的恨和悔意,濃濃的席捲而來,長劍一揮動,彷彿帶出了他心中諸多的不快和鬱結!在夜色之中,他的身影看起來便如同一隻渡盡了寒塘的野鶴般孤絕,清冷,高傲,又令人扼腕嘆息。
“嫣兒……”長長的嘆息從嘴角溢了出來,恍若一聲隔斷了時光的呼喚,遙遠而飄渺。
野寺之中,除了他之外本來是再無一人,但,他的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卻總有一股被別人監視的感覺。
一曲舞盡,他興趣闌珊,揮手一甩,劍身上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