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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趴在石桌上酣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身旁少年的固執,終於是抬起了頭,睜開了眼,無可奈何地說道:“白起,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固執了點。”

少年憨厚地一笑,一鞠躬說道:“因為我要幫小師妹傳話,所以就只能一直呆在師父的身邊。”

男子揉著雙眼,將酒杯中的雨水傾倒而出,又從兜裡掏出另外一個酒杯,指著身邊的那個位置說道:“你坐,陪我喝兩杯。”

叫做白起的少年想了想,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謙卑地說道:“您是師父,而我是徒弟,怎麼能和師父一同而坐,這不符合規矩。”

“讓你坐你就坐,哪來的那麼多廢話,白起,你是不願意坐在為師的旁邊,還是不喜歡喝酒。”男子搖著手臂滿不在乎地問道。

少年想了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一時間,竟有些沉默的可怕。

男子將酒杯裡的烈酒一飲而盡,看著那漫天的繁星說道:“知道為師為什麼喜歡喝酒麼?有繁星皓月,有冬雪春花,便已經足夠讓這酒美味了,這才算是活著。”

如同自問自答,男子娓娓道來,而少年只是駐足聽而已。

“記得我以前一位老友說過,千萬年花開花落,而樹常在,行人匆匆而過便也不見了蹤影,人生啊,能守的再一次花開,再一次暢飲便已經足矣。”男子又說道。

少年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彷彿在琢磨剛才的那段話,終於是坐了下去,開口說道:“師父,想必您的老友,也是一個酒鬼。”

“別老說實話,這叫醉禪,你這小廝哪懂得這些東西?”男子笑了笑,替少年端起了他身邊的酒杯。

白起接過酒杯,將那裡邊約摸三錢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又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酒的味道怎麼樣?”一說到酒,男子似乎來了興致,竟如同孩兒般,著急地玩了起來,似乎是在等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這酒的味道,還是像我第一次喝時那般,像血的味道。”少年咧開嘴,老實憨厚地說道。

“笨蛋白痴徒弟。”男子再次無可奈何地說。

閉上眼,少年似乎是真的在品味那濃郁醇香的酒味,可思緒卻飄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第一次遇到面前這個男人的場景中。

那是遍地的折戟,橫屍遍野的場景,白起手裡拿著三尺青鋒,站在那如山的屍體山前,一動不動。

那一天,有月亮,也有雨水從天而降,是詭異的天氣。

雨水沖刷著少年身上的血跡,可不管怎樣滂沱的大雨,都無法將少年身上的血腥沖刷掉,那血紅,染在少年一身白衣上,格外的顯眼。

那時候,有一個人站在少年的對面,那是一個手裡拿著開山斧的男人,生的雷銅大眼,彷彿轉世戰神一般,可那人的雙腳,卻被恐懼佔據,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那個男人不敢相信,就一個剛十三歲的少年,手持一柄尋常的長劍,竟能斬殺那麼多的人,屍首堆成了山,血流成了河,那景象,分外恐怖。

不知道是少年臉上冰冷的神色,還是那詭異的天氣,總之,在那個拿著開山斧男人心裡的恐懼達到極點的時候,竟然一股絕處逢生的勇氣從心底冒了出來,他扒開腿衝了上去。

一斧驚天動地!

一劍尋常無奇。

片刻過後,少年站在男人的身邊,眼神如同剛才那般冰冷,沒有絲毫的感情,就像那早已經乾涸的枯井。

“何必?何苦?”少年剛說完。

地上的男人就已經沒有辦法開口了,睜大了眼睛,帶著不甘死了。

而這時,有一個腰間始終掛著酒壺的男人路過,看見了少年放下了手裡的長劍,半蹲在那邊,雙手合十,不知在做什麼。

也不知是不是單純地出於好奇,那個腰間掛著酒壺的男子走了過去,問道:“你在做什麼?”

“替他們超度,雖然我不會念經。”那個少年這麼說道。

“那你是為了什麼?”男子問道。

“不知道,或許只是不停地飛,不停地覓食,之後再不停地啃食。”少年老實地說。

那時,不知從何而來的烏鴉,發出了悽慘的叫聲,仿若啼血,報喪的死神,就好像慈悲憐憫這悲慘的場景,在同哭泣一般。

……

“想不到,‘人屠’白起都會念經啊,說出來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男子喝著酒,大笑著說。

少年白起憨厚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