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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我的手緩緩走,一邊道:“朕沒怪你,以後別總是請罪,你跟那些妃嬪不一樣,別叫宮規綁得像個偶人似的,朕就失了樂趣了。”我掩嘴笑:“皇上自壞規矩,那以後臣妾失禮時,皇上可別又說臣妾的不是——那都是皇上教的。”“這不是在外頭麼?”他笑著道:“朕也不是叫你沒規矩,該講規矩時講,不該講時講規矩不免矯揉造作了。象剛才,睡著了也要請罪,那不是太假了麼?朕不是那種斤斤計較規矩的人,事君唯忠,只要心中有忠義二字,規矩上錯一點兒,不要緊的。”講到這個,倒讓我想起三哥,忙問:“三哥呢?怎麼沒見?”他道:“他說遇見了道兒上的一個朋友,去會友了,想是明天才能回來呢。”該死!叫他護駕,他卻自個兒溜了,要是二哥在,非罵死他不可。“不怪他,是朕叫他去的嘛。”永璘笑道:“幸而你二哥不在,不然只怕朕也不得如此舒暢。”我嗔:“皇上把臣妾的二哥想的太不堪了,二哥人雖嚴肅,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的。”他淡淡地笑:“他是對老四忠心耿耿吧,對朕的那份忠心只怕還是看在貴妃娘娘的面子上呢。”

我暗自心驚,這個念頭在他心裡,二哥遲早要受累,停下步子,跪下道:“皇上恕罪,二哥性情耿直,不擅言談,但心裡卻是忠君的。他與瀏陽王一起打過仗,出生入死,或許情感上對瀏陽王比對皇上深厚些,不過他從沒對皇上有過絲毫不敬的想法。臣妾自幼得二哥護佑,深知二哥為人,不是不忠不孝之人,望皇上明鑑!”

“起來,”他伸手拉起我,道:“這動不動就下跪的毛病兒不好,朕說過多次了,別說你有了身子,便是沒有,跟朕說話也用不著這樣拘禮。”將我摟入懷中,道:“朕並沒怪他麼,老四是朕的親兄弟,忠於他也即是忠於朕,朕瞭解他的為人,對朕或有些芥蒂,但正如你所說,他忠孝雙全,是個直性子的人,朕有時倒是挺敬重他這品格的。”他話裡有話,什麼“忠於四弟即是忠於朕”,這句話便可安上個不忠的罪名。天下之人只能忠於一個人——就是皇上,即令親兄弟也是一樣。他現在說不介意,只是因為西北未靖,瀏陽王和四哥都是將來用的著的人,所以不便怪罪,一旦四海昇平,再無外患,只怕這禍事就要臨頭了。我心中暗暗擔擾不已。但素知他的性子,再說下去,只怕反會招來他更多的猜忌與不悅,若是當真惹惱了他,後果如何不堪設想。唯今之計,只能暫時擱下,日後再慢慢勸解於他,使他放棄成見,與二哥合好。

心中計議已定,便笑著道:“二哥算好的了,大哥才真的是古板呢,小時候動輒用聖人之語教育我們兄妹,臣妾見了他可是很怕呢。”“是麼?”他抬頭想了一下,道:“朕見過他幾次,人雖有點嚴肅,但這方面倒是還好,他在淮陽撫琴而治,是個雅臣呢。”“是麼?”我有意引開二哥之事,聞言笑道;“臣妾還不知道呢,皇上可願跟臣妾說說?”他道:“左右他就要回京了,到時你自己問他吧。”卻是不想再說了。我見他比先時冷淡,知他心中終是介意二哥之事,一時苦於無計,只好伴他慢慢地走,籌思破解之法。

吃完了,跟他靠在帳中喁喁細語,有心討好他,揀些有趣的事兒說給他聽,逗得他陣陣開懷大笑,忘了飯前之事,心中才略略放下心。

說的久了,有點累,靠在他懷中剛有朦朧之意,便聽人回報:“皇上,蕭三公子回來了。”“噢?”永璘語氣喜悅:“快叫他進帳來!”“皇上,”兵士口氣猶疑:“三公子……他喝醉了。”我清醒過來,醉了?“好,朕去看看他。”永璘高興之下,也沒多想,推我起身,我忙跟著站起來,道:“臣妾陪陛下一起去。”他也沒多說,只點點頭。我實是擔心三哥酒醉之下做出失態之舉,惹惱了永璘,想伺機開勸。

正文第60章伯牙子期會知音(下)

三哥果然醉了!

他一手提劍,一手執壺,腳步踉蹌,邊走邊飲。我聞那酒味,卻是紫金醇。他於御酒中最喜的便是這紫金醇了。永璘竟為了他,連酒也帶了來,心中又驚又喜又怕,實不知是禍是福。我擔心他失禮,叫了聲“三哥”,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似醉似醒,突然拋去金壺,一抖劍,飛身而起,一片驚呼聲中,他出劍,展劍,騰躍,劍光霍霍,風聲陣陣,竟當眾舞起劍來!

劍風四起,周圍的軍士紛紛退開,後面的漸漸圍上來,都出神地望著三哥舞劍。永璘怕我受傷,將我護在身後,聽三哥且舞且吟道: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

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廬山秀出南斗傍,屏風九疊雲錦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