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門出去。
到了刁氏的小院裡,只見裡頭燈火通明,幾個人影映在窗紙上,像是在忙碌著什麼。還沒進門,裡頭就傳出一聲嘶嚎。
李氏急得不行,緊走幾步要去看看到底怎樣了。誰知道腳下一打滑,硬是栽倒在地上了。
筱蓉恰巧就跟在她身後,被她的勢頭衝得也仰躺在地上。
也不知道地上鋪了什麼東西,咯得她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伸手摸了一把,發現硬硬的攥了一把粒子。
就悄悄地攥了一把爬了起來,李氏也起來了,忙問她:“沒摔著你吧?”
“沒有。”筱蓉面不改色,微笑著答道。
進了堂屋,明亮的燈火耀得筱蓉眼睛都睜不開,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忙把小手伸出來看,只見手心裡攥著的是曬乾了的玉米粒。
她故意裝作不懂,拉了拉李氏的衣襟,喊道:“娘,你看,剛才我們是被這東西給滑倒了。”
李氏一看,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卻在背後擺了擺手,不讓筱蓉說什麼。
筱蓉只笑咪咪地望著刁氏,就不信一個人做了虧心事兒能不心驚肉跳的。
卷一 血海深仇 五十七章 有求於人
明亮的燈光中,刁氏的一張老臉油光水滑,可是人小鬼大的筱蓉,已經覺察出她那張淡定的臉上有一絲尷尬的表情。
做賊心虛的話真是百應百爽!刁氏也許是個中老手了,可是面對著鐵一般的證據,若說一點兒沒有反應,才會出人意料。
她家裡雖然有幾畝山地,又霸佔了兒子張順的,可刁氏和錢氏兩個平日裡遊手好閒,壓根兒就不會下地幹活,哪裡來的莊稼啊?這分明就是李氏辛苦開墾出來的地裡產的東西。
今晚上錢氏難產,刁氏想來沒顧得上收了藏著,又或者是壓根兒就沒想到要去叫李氏過來。反正夜黑風高,就算是李氏來了也看不到。
誰知道上天偏偏讓李氏和筱蓉娘兩個滑倒了,這才知道地上鋪的是什麼。
李氏也看到刁氏神色不自然,可耳邊聽著裡間裡錢氏哀嚎的哭叫,她的心腸實在是硬不起來,
手別在背後悄悄地搖了搖,意思讓筱蓉不要吭聲。筱蓉無奈地嘆一口氣,瞥了刁氏一眼,不再說什麼。
眼角餘光處,就見刁氏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個當口兒上,憑著她的潑辣不講理,要不是因為有求於李氏,就算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她也會來個抵死不承認的。
李氏一腳踏進了裡間的門檻,就見錢氏正躺在一張黑漆嵌蚌的床上,滿頭大汗淋漓,雙手緊緊地攥著床單,已經嚎得聲嘶力竭了。
看了這一幕,李氏的心徹底軟下來,往日裡縱算有再多的恩怨,這一刻,她也顧不上計較了。生孩子是女人的生死關頭,當初她生鐵牛兒的時候,可是切切實實地嚐到了這種滋味的。
眼下錢氏又這樣,就勾起了她的憐惜,回頭看了一眼筱蓉,示意她趕緊跟進來看看,到底怎麼才能讓錢氏生下孩子來。
筱蓉自然也不好再抓住刁氏的把柄不放,餘光看到刁氏臉上的得意神色,她只覺得胸口一悶,卻毫不遲疑地伸出一隻小腳就要跨進門檻。
誰料卻一把被刁氏給拽住了胳膊,回頭望去,只見她冷著一張臉,彷彿千年不化的寒冰,陰沉沉地瞪著她:“你一個小孩子家,怎麼能進去?還不在外間裡乖乖地待著?”
趁李氏沒注意,還順手在她嫩嘟嘟的小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筱蓉齜牙咧嘴的,卻硬生生地忍下去了:不是不讓我進嗎?那就等著看好戲吧。
她可不是李氏菩薩心腸,不管人家多麼狠,求著她的時候,她依然什麼都不顧地就去了。
要知道,李氏的醫術純粹是子虛烏有,要是離開了筱蓉,李氏可是什麼都不會的。若是待會兒錢氏生不下來可別怪她哦!
筱蓉就聽話地坐在外間的一條長凳上,依著牆打盹兒,耳膜裡不斷充斥著錢氏的哀嚎,她兀自睡得正香!
李氏正偏身坐在床頭上,一雙粗糙的手握住了錢氏的,在她耳邊說著鼓勁兒的話,還用袖子替她擦著滿頭的汗。
回頭剛想對筱蓉使眼色的時候,卻沒看到筱蓉。朝外張望時,就見刁氏冷著一張臉低低說道:“你這個人也真是的,給你弟妹幫個忙讓孩子進來做什麼?她一個小女孩兒,看到這些東西能行嗎?長大了還怎麼嫁人?”
刁氏的話一字不落地都傳到筱蓉的耳朵裡,她樂個不停:沒想到刁氏的口才還真麼好,幸虧她找了這麼好的藉口,不然自己還真是沒有推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