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面前身份地位比她高一些。尚且如此。這府裡的主子還不得無法無天了?
想想自己深陷王府,不知道是喜是憂啊?不過,她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就算是有人故意想刁難她,她也不會平白地吃了虧。一定會以牙還牙的。
兩個婆子架起了紅桑,見筱蓉站在那兒避貓鼠兒一樣。忙吆喝著:“還不把姑娘的裙子撿起來,站在那兒等死呢嗎?”
筱蓉就彎了腰撿起紅桑撕落在地的裙子,追了上去。
兩個婆子七拐八拐出了這個小跨院,來到王夫人正院東牆的一個靠牆廂房裡,這裡正是紅字輩的大丫頭歇息起居的地方。紅桑是她四個大丫頭裡的一個,自然身份地位和其他丫頭不一樣,只和紅字輩的丫頭紅葉、紅裳、紅衣住在一塊兒。
紅桑專管王夫人一應的吃食喝水,其他一概不管。可就這樣,她可是王夫人比較信任的幾個丫頭裡的一個。這府裡,主子們勾心鬥角,王夫人早就領教過了,這吃食自然要交給自己信任的人了。
其他三個丫頭一個專管梳頭打扮和王夫人的四季衣裳首飾,一個管王夫人的值夜,每晚上都帶著兩個小丫頭睡在王夫人的外間裡,王夫人但凡有一點兒傷風咳嗽的,不等說出來,她就趕著找大夫了。另一個則管王夫人屋裡的物件和一應迎來送往,京裡哪家子有什麼紅白喜事,她比王夫人還清楚。
這四個丫頭都是王夫人親手培植出來的,自然最得力,也使著最趁手。
除了這四個大丫頭,王夫人身邊還有八個二等的小丫頭,雖然也聰明伶俐,但是遠遠比不上這四個大丫頭。不過她們年紀大了,到了出嫁的年歲了,王夫人也正在慢慢物色好的,以後留在身邊使用,是以讓管家給她買幾個丫頭放在院子裡調教著,等四個大丫頭嫁出去了,也就該換人了。
紅桑正是仗著王夫人的疼愛,對這些新來的小丫頭才有恃無恐地欺負她們,除了這個原因,她還有一個死心眼,就是怕這些小丫頭搶了她的風頭,在王夫人身邊當差,那身份地位可不同於一般的丫頭,在府裡,主子碰到了都要禮讓三分的,她可不想早早被王夫人給嫁出去呢。
送了紅桑到了自己的廂房裡歇著了,兩個婆子就手忙腳亂地打水找藥的,忙活了一陣,才算是個紅桑收拾妥當了。可那被滾水燙過的地方火燒火燎地疼,有的地方起了一片水泡,看著就覺得恐怖噁心。
紅桑打發走了兩個婆子,就叫了院裡侍候著的小丫頭:“去稟告夫人,就說我被新來的那個賤蹄子給燙了,讓二門上的小廝給我請個大夫來。”
一個小連翠的小丫頭就急巴巴地去了。
紅桑這才瞪著站在角落裡的筱蓉,忽然笑了。對著她招招手,“你過來。”
筱蓉心裡咯噔一響:這傢伙不安好心吧?
就小心地往前挪動了兩步,剛要到床邊的時候,紅桑忽然伸出長有又尖又利的指甲的右手就往筱蓉臉上抓去。幸虧筱蓉早有防範,一下子就往後跳開了一丈遠。
為了怕紅桑心裡難以平衡,她裝作嚇得渾身發抖的樣子,捂住臉縮在那兒,嘴兒咧了幾下,委屈地淚水就流下來,哭道:“姑娘。不管我的事兒,我也是不小心啊,姑娘別打我。我才剛來呢,要是被姑娘打了,日後還怎麼在夫人院子裡混啊?”
紅桑正在氣頭上,聽了她的話,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拍著床幫子大叫:“死蹄子,還敢犟嘴,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可她腿上有傷,一動彈疼得她齜牙咧嘴地只吸冷氣。
疼過之後,她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這小丫頭也不知道什麼路數,才剛來。夫人就讓她調教,莫非日後想重用?自己這萬一打了她,萬一夫人知道了。會不會想她心眼兒小?這要是給夫人留下了壞印象,日後在府裡可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想想,她脊背上頓時出了一層冷汗:幸好自己沒打著她,不然被其他幾個丫頭知道了,倒真的會笑話她不會調教呢。
想起自己剛才讓連翠向夫人稟告的那些沒頭沒腦的話。她就一陣後怕,萬一夫人對她冷淡了可就完了。
想著還有轉圜的餘地。她臉上就堆上了笑,也顧不上腿上的疼痛了,又對著筱蓉招手:“你別怕,我也是在氣頭上。夫人把你交給我教導,那將來是要大用的,你這麼毛手毛腳的幸好今兒燙得是我,要是哪天你真的伺候夫人,把夫人給燙傷了,罪過可就大了。你可記得了,日後可不敢在這樣了。”
筱蓉見她臉上陰一陣晴一陣的,忽然又堆滿了笑對著自己招手,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自然也不敢貿然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