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和杏兒也是頭一次逮人,動作哪裡有那麼靈敏。紅桑腿上的傷才好,自然不敢跑動。見筱蓉站在院子裡大喊大叫,紅桑氣急敗壞地罵著那兩個小丫頭:“死蹄子,還不快點兒,讓她在那兒大喊大叫的。”
連翹和杏兒兩個也跟著跑到院子裡,筱蓉覺得事兒大了,忙站到大門口,一把就拉開了門閂擎在手裡,警惕地盯著那兩人。
嘴裡卻不再說什麼了,不用說,肯定是紅桑報復昨晚的事兒的。
紅桑見連翹和杏兒兩個逮不住筱蓉一個,不由急了,當下就端起門口一個角落裡放著的一個盆子,也顧不上腿上的傷痛了,小跑幾步就對著筱蓉身上招呼過去。
筱蓉見情況不妙,拉開大門就往外跑去,一盆子液體的東西就從她身後飛濺了出來,空氣裡頓時瀰漫著一股騷味兒。
筱蓉總算是明白了,這盆子裡是一盆人尿,也不知道紅桑要幹什麼,竟然用上這麼卑鄙的手段了。
筱蓉沒命地往前跑,這樣是讓尿給濺上,身上該是個啥味兒?
只顧著拼命往前跑了,哪裡知道前面正走過來一群人,她一頭就扎進一個人的懷裡,撞得那個人往後趔趄了一下。
而筱蓉,只覺得自己的頭一下子撞在硬邦邦的東西上面,好似柱子一樣,撞得她眼冒金星,天旋地轉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抖著手摸摸自己撞疼的腦袋,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了?前面怎麼突然就冒出柱子來了?”
“哎,我說你這人是沒長眼睛怎麼的?青天白日的就撞人身上?”
筱蓉正愣怔著,就聽頭頂上像炸開了一樣,抬頭一看,一張放大的英俊的臉正貼著她,嚇得她往後一退。
眼前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身月白的錦衣,劍眉星目,飄逸瀟灑。身後還跟著一群侍從打扮的人。
這人她可是老相熟了,正是那個京中聞名的慶王世子——雲書嶽。本以為兩個人再難相見,沒想到又遇上了,而且還是以這麼極端的方式遇上的。
人家常說有緣來相會,他們倒好,卻是有緣來相撞。
雲書嶽揉著被撞疼的胸口,仔細打量著地上坐著的那個小丫頭,只見她一張清秀的小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的神情,一大早上的,頭髮披散這,鞋還跑掉了一隻。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望著她一臉懵懂的樣子,雲書嶽也意識到這小丫頭不是有意的。正待要伸手拉起那小丫頭,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是紅桑帶了連翹和杏兒,拿著繩子,端著尿盆,殺氣騰騰地趕來了。
眾人都險些被那還剩了半盆的人尿給燻暈過去,紛紛捂了鼻子皺著眉,斜眼看著這渾身殺氣的三個人!
紅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站了這麼多人,就一陣旋風般衝到了雲書嶽面前,手裡盆子裡的尿因為剎不住腳也就這麼毫無預警地濺到了雲書嶽的身上。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一十四章 罪有應得
一陣令人作嘔的尿騷味撲鼻而來,雲書嶽厭惡地用袖子遮住了半邊臉,盯著紅桑的眼睛就像是尖刀一樣冷冽。
紅桑一隻手軟軟地拎著那個空了的尿盆子,這才意識到眼前是怎麼回事兒了。
剛才她追得太急,眼睛裡只看到筱蓉倒在地上,壓根兒就沒看清她周邊圍著一群什麼人。以她的身份,府裡的小廝們哪個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她眼裡只看得到眼前這一群人都穿著黑色的短打,似乎和府裡的小廝們沒有什麼兩樣,唯獨沒有仔細看清站在筱蓉身邊的那個穿著月白長袍的人。
當那半盆子尿潑到雲書嶽身上,她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看了看站著的這個人:只見他英氣逼人,神態瀟灑。唯獨現在,眉頭緊鎖,袖子遮了半邊臉。對上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紅桑猛然打了一個寒顫:這哪裡是人的眼睛,分明是地獄裡的修羅。
她後退了一步,在那群人臉上來回地打量了幾眼,才察覺出不正常來,這些人好像不是府上的。
平日裡她跟在夫人身邊,也見識了不少京裡的貴客。夫人一母同胞的親姐姐,身邊只養了一個女兒,已經和慶王府的世子定親了,再過幾個月就要嫁過去了。是以,這段日子,京裡來的客人也多了起來。
她心裡有數,既然能進王府,就必定不是普通的百姓,眼前的這個少年,劍眉星目,玉樹臨風,絕對不會是這山旮旯裡出來的野小子,說不定是哪個大人府上的。
她忽然感到渾身無力,那股想殺了筱蓉洩憤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完全不知去向了。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