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老人和孩子,自他出了大門開始就不住的磕頭謝恩,眼中的麻木不再,轉變為一種對生的希望。
戰北烈安撫了流民,讓他們回去,等待朝廷的物資。
待流民們千恩萬叩之後浩浩蕩蕩的離開,他冷冷的瞥了眼城守,聲音沉寒:“你身為一城父母官,卻任由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徹夜跪在驛館之外,置百姓安危於不顧,該當何罪?”
原本得意洋洋的城守心裡咯噔一下,臉色劇變!
他“砰”的跪到地上,請罪道:“王爺……王爺恕罪!是下官考慮不周,辦事欠妥,王爺恕罪。”
城守跪在地上,看著戰北烈上了馬車,緩緩離去,冷汗淋漓。
“百姓跪了多久,你就跪多久。”
直到他的話被秋風遠遠的送來,城守終於鬆了口氣。
雖然見著烈王的馬車已經走遠,卻也不敢起來,老老實實的在驛館門口跪著。
閃電歪著頭問道:“爺,怎麼不處置他?”
戰北烈勾了勾唇角,沉聲回道:“不過是想邀功而已,其他方面倒是也沒多大的過錯,對於流民亦是安排的妥當,小懲大誡就算了。”
冷夏歪著頭看他,撇嘴道:“小懲大誡?這等天氣讓他在地上跪個幾個時辰,起來也得去了半條命,你這懲處可不小。”
戰北烈被媳婦揭穿,半點尷尬都沒,一手摟過她的腰,理所當然的道:“若非如此,怎麼能讓他長了記性,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等荒唐之事。”
馬車沿著官道極速行駛,一路行過了幾個城鎮,城守均收到了鍾蒼的命令,將流民放進了城內,安排的尚算妥當。
戰北烈一系列的吩咐執行下去,總算是解決了流民的問題,保障了流民的溫飽,沒有引起任何的負面作用。
這一路走下來,除了有個傻不愣登的二愣子,和嘰嘰呱呱的葉一晃之外,戰北烈總體來說,還是極為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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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薛城。
薛城是大秦北邊與燕國交界的最後一座城,過了這裡,再往前就是赤疆軍營。
方一進入薛城,冷夏就感覺到了這裡的不同,城內不僅有普通的百姓,更多的還有穿著豪放的牧民。
城鎮中不時的有身著侍衛服計程車兵來回巡邏,就連城門的把守也比其他的城鎮要嚴密的多。
戰北烈見她目露疑惑,解釋道:“薛城雖說也是大秦的土地,卻和一般的城鎮有些不同。”
冷夏挑眉,他接著說道:“這裡原本並非是一座城鎮,而是由北燕的一些不服管束的零散部落的聚積地。後來部落中有不少人和大秦通婚,漸漸的混居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三不管地帶。祖父登基之時,將這裡收服為大秦的地界,建立了薛城。”
冷夏這才知道,薛城還有這樣一個歷史。
她想起她前陣子自書上看到的,問道:“如今幾十年下來,那些部落也已經基本被同化了,只是還保留著一些北燕牧民的彪悍習性?”
“不錯,所以這個地方極難管制,一方面百姓民風彪悍……”戰北烈點點頭,沉聲分析著:“另一方面因為是大秦的邊城,最初的時候經常會有關外的牧民來騷擾,所以朝廷讓這裡實施了自治,基本都是自己管自己的,甚至城主擁有少許的兵權,以便隨時抵抗外來的侵擾,只需每年向朝廷納貢。直到五年前北燕大敗而歸,這邊才太平了不少。”
冷夏眉峰皺起,“也就是說,城主的權利在這裡是為最大,堪稱一手遮天。”
戰北烈將簾子撩開,觀察著外面的百姓,他自五年前大敗了北燕後,就沒再來過這邊,竟和印象當中的薛城差距不小,變得破落了許多。
這裡的百姓和之前見到的流民一般,眼中麻木而悲哀。
他合上車簾,皺了皺眉,說道:“可以這麼說,不過這裡的城主也是常常更換,倒是這一屆的城主薛仁義頗有幾分本事,自從上臺至今將這裡的牧民壓的死死的。”
他微微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說道:“還有上次東方潤的那支流匪,頻頻騷擾邊境這一帶,唯有薛城未受到重創。”
就在這時,車外一聲洪亮的男音響起:“下官薛仁義參見王爺,下官不知王爺駕到,匆忙趕來,還望恕罪。”
戰北烈和冷夏下了馬車,幾個身著官服的男人躬身立於車前,為首的一個男人接近四十歲,長的極為瘦小。
不待戰北烈發話,他已經直起身子,寒暄道:“王爺遠來,下官已經命人備好了酒水,還請王爺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