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過!
然而要說他會投降,戰北烈卻是不信的。
果然,只聽他一聲嘆息:“今日,潤想贏你一回。”
戰北烈依舊不言不語,他知道,東方潤既然這麼說,必定不是無的放矢。
他在等,等東方潤最後的底牌。
遠處,東方潤微微側開,月白衣袍浮動間,露出了他身後船艙內,四個被刀刃相逼的男子,他們似是餵了迷藥,眼中已經沒有了焦距,眼皮一開一合,只勉強支撐著站住。
一個花白佝僂的老人,一個矮矮壯壯的漢子,一個袖管飄蕩的獨臂男人,一個憨厚老實的青年。
只這一眼,戰北烈迅速沉下俊顏,眼中帶上了幾分凝重。
他已經敏感的預兆到,定是和他媳婦有關了!
唇角淺淺的暈染開,東方潤笑的像偷了腥的貓,帶著絲絲狡猾,他轉過身,望向渡口的方向,將清潤的嗓音遠遠的傳出去:“潤,等你上船。”
這話說的猶如好友相邀。
戰北烈狠狠的翻了個白眼,這曲裡彎拐的男人,淨幹這種讓人瞧不起的事,邀老子媳婦邀的還真順口!
不爽歸不爽,鬱悶歸鬱悶,戰北烈卻知道,冷夏必然會答應,他家媳婦最重情義,但凡對她有恩有情者,她永不會辜負待之,東方潤既然把這四人綁了來,足以說明,在這段他不知道的日子裡,這四人和母獅子之間,有著或多或少的情義。
鷹眸跟著朝渡口望去,某個英明神武的男人不自覺的翹首以盼,在兩國近百萬的觀眾面前,眼珠子都是直的了。
只從這神色,所有的人,不論兩國將士還是百姓,都猜到了這個所邀請之人的身份。
西衛女皇!
然後,眾人驚悚了,無語了,不淡定了。
神女竟然跑來了東楚?
只一思索,便有明白人想到了近一月前的那一日,那三件大事,難道就是西衛女皇一手操控?
可是即便如此,在神女論的前提下,亦是沒有人能恨的起來,東方潤方才的作為,讓他們徹底的寒了心,那戰船上的,可是東楚的百姓啊!
在這寒心之中,亦是有人懷疑,有人不信,那東楚的女皇,果真會為了那四個人上船麼?
他們等待著,期待著……
眾望所歸之中,一聲女子清冽的應答,順著海風清晰的傳來。
“榮幸之至!”
隨即,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所有的百姓循聲望去,自覺的向兩邊讓開了一條道路,露出了緩緩走來的白衣女子。
青絲如瀑散在腦後,在秋風中飄揚若舞,她眉目似畫,廣袖飄飄,在百萬人目光各異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淡定從容,一身氣度可與世間任何男子比肩!
這就是西衛女皇了吧!
每一個人的腦中,都浮現出六個大字:百聞不如一見。
一方是他們東楚的皇帝,在眼見戰敗的時候以自己的百姓相要挾,一方是西衛的女皇大秦的烈王妃,卻為了他們東楚的百姓捨身犯險。
孰優孰劣,高下立判!
他們火熱的目光聚焦在冷夏的身上,有尊敬,有膜拜,有期許,有欣慰,彷彿神女來了,就代表著戰爭的平息,代表著上天的恩澤。
東楚的百姓,不知道這算不算反水,算不算叛國,開始見到大秦大軍壓境的那種恐懼感,已經完全的消失了,神女同意上船,大秦戰神並未阻止,這都是為了東楚的那四個百姓啊!
如果將要接手東楚的是這樣的上位者,那麼又有什麼可懼?
也許這就叫做:仁者無敵!
冷夏一路淺笑著,她的路線,向著東楚戰船而去,目光卻從始至終沒有改變,定定的含笑望著大秦甲板上的黑衣男子。
忽然,她臉色一肅,惡狠狠的瞪起眼,那意思:你假裝重傷不告訴我!
戰北烈一臉迷茫:不是說好的麼?
冷夏撇嘴:說好的才四個字,隨機應變啊。
這次換戰北烈瞪眼:媳婦你跟我這麼沒默契?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好像被某個男人倒打一耙了?
兩人專注的進行著眼神交流,隔著這大半個楚海,把一干圍觀人等看的是一愣一愣,紛紛互相張望著以眼神嘗試交流,奈何,這等技術流的東西,真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轉的。
就在他們稀奇不已的時候,只聞西衛女皇,一聲高喊:“你有沒有想我?”
砰!
一片絕倒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