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乖乖巧巧,某小孩兒對手指,嘟起紅潤潤的小嘴兒:“小哥哥,你還沒說,母后是什麼呢?”
公孫銘再掙扎了一會兒,只得扯著嗓子回答:“就是朕的母親!”
“原來是娘啊!”戰十七眉眼彎彎,做恍然大悟狀,在百姓們驚恐的目光中,毫不客氣的拍了拍公孫銘的腦袋,笑眯眯道:“小哥哥早點說,我不就放了你了嘛!真笨!”
話落,小屁股挪啊挪,終於在滿殿的石膏像裡,站了起來。
某十七伸了個懶腰,四處看了看,終於撒開小腿兒,跑到花媚身前,在一個個“吧嗒吧嗒”落地的眼珠子中,伸手扯住了高貴的太后的袖子,一臉無辜:“姑姑,你是小哥哥的娘麼?七兒打了小哥哥,跟姑姑賠不是了!”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啊!
望著這孩子純真水靈的黑眼睛,向日葵般溫暖燦爛的笑容,任是誰的心都軟了一軟。
奈何花媚自是不會心軟,臉上依舊沒有分毫的表情,只冷冷的覷著他,一把將袖子抽回去。
半響,她肅然質問:“你是誰家的孩子,好大的膽子,竟敢毆打當朝皇上!”
百姓們齊齊嘆氣,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這算是完嘍!
在一眾惋惜扼腕的嘆息中,某小孩兒垂下小腦袋,手指絞來絞去,弱弱答:“七兒已經道歉了,是小哥哥先在這裡打傷了人。”
話落,眾人才反應了過來,那小皇帝可不就是進門時飛揚跋扈,又是踹人又是對他們不屑的小公子麼?
不由得,齊齊朝著公孫銘看去,眼中帶了幾分不可置信。
這就是咱們南韓的小皇帝?
公孫銘好容易爬起來,抹了一把髒兮兮的臉,眼睛都羞憤的紅了,怒喊道:“朕是皇帝,這些只不過是賤民,朕想打誰就打誰!”
這話落下,那疑惑的目光,漸漸轉變為絕望……
就聽一聲稚嫩的嗓音,歡呼道:“姑姑,皇上是什麼?是不是夫子口中常說的,愛民如子的百姓的天!”
只見戰十七抬起頭,小臉兒上滿滿的崇拜,一眨一眨的眼睛,有如星子璀璨。
殿內出現了一瞬的沉默,百姓的議論聲盡數消失,耳中迴盪著這句童言童語,眼中呈現著公孫銘張牙舞爪的不屑,和正中滿身威儀的花媚的語塞。
“好小子!”拓跋戎握拳,嘆了一句,看向樓下的眼中盡是欣賞。
這句話落下,花媚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她若回答,是,皇帝愛民如子,就是百姓的天,那麼公孫銘的所作所為,又算是什麼?
可是在這滿滿的百姓的圍繞中,她敢說不是麼?
就算是心裡真的不屑,就算真的將百姓當做泥沼一般俯視,面子上的功夫,卻是必須要做的!
冷夏和戰北烈想的卻是另一遭。
他們的兒子他們瞭解的很,一直也沒擔心過,被戰北烈從小欺負慣了的戰十七,這種事,不過是小場面。
所以,兩人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公孫銘的身上。
冷夏摩挲著下巴,搖頭道:“十歲的孩子,莫說是尋常百姓家都已經懂事明理了,更何況身為皇室中人!”
這公孫銘明顯的就是一個紈絝子,一丁點的心機都沒有,只知道張牙舞爪吆吆喝喝,一個不順眼就是“朕要殺了你”,整個兒一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尤其最開始進門的時候,明顯是那個隨從帶他來此……
連身邊的人都是這個德行,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花媚的有意放縱!
戰北烈冷冷的嗤了聲:“三年前花媚想要稱帝之時,就有百官聯名上書,希望小皇帝在十歲接掌朝堂,今年也正好十歲了,這事卻遲遲沒有動作,想是朝臣也看的出來,這皇帝根本還不足以獨立!”
冷夏點點頭,再看向公孫銘的目光中,不由得含了幾分悲哀和憐憫。
別看戰十七的身份亦是高貴,在大秦是個小王爺,大秦戰神的兒子那可是整個大秦捧在手心裡的寶,在西衛就更了不得,一國唯一的小皇子,更有可能就是儲君,未來的西衛皇帝,可是小傢伙卻從不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不論對誰都沒有架子,平民百姓還是一國皇室,他皆是以同樣的眼光處之。
調皮搗蛋是一回事,對著百姓,他永遠有一顆赤子之心。
這是兩個爹媽最為驕傲的一件事!
而公孫銘,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花媚為了權勢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她今日來此本可以將公孫銘偷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