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們嗎?
東方潤負手於營帳前,望著每個士兵臉上的驚懼恐慌,眼中的寂寂死灰,狹長的眸子裡掠過絲失望的光。
東楚,從來都失了血性。
這個國家整體,就像一個方方弱冠的風流才子,他風華正茂、玉樹臨風,輕舞著羽扇侃侃而談,然而當外敵來侵,他可以口誅筆伐大斥對方“卑鄙無恥之一二三”……
卻永遠不會擼起袖子攥起兵戈,大喝一聲“犯我國土者,雖遠必誅”,舉刀而上!
就在東方潤暗自沉吟的時候,一個小兵跑了來,大喘著氣行了禮,說道:“七皇子,宮裡又……又來人了!”
東方潤唇角微彎,眼中溢位絲冷意,這已經是第幾個了?
三日前,東方召身邊的貼身太監常公公,騎著快馬衝入了軍營,操著把不陰不陽的嗓子,宣讀完八百里加急聖旨,大意不過是首戰告捷,朕心甚慰,急召回宮,面聖行賞云云。
東方潤面色泰然,接了聖旨。
掛著春風化雨般的溫潤笑容,隨後朝著身邊的小兵,吩咐道:“給常公公安排個營帳,這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定要好生照料著。”
可這走,還是不走,卻是不提。
常公公是宮裡的老人了,尤其一直侍候著東方召,對這裡面彎彎繞繞的曲折自然是明白的緊,尤其臨行前皇上那寢食不安的模樣,更是歷歷在目。
皇上一直以來對這個七兒子的印象,並非那麼看重的,城府深沉是一碼事,但是道行始終尚淺,畢竟年少。尤其這七皇子三年前異軍突起,底蘊自然是單薄的,在朝中沒有什麼依仗,更別說根深蒂固的脈絡。
而且還有個大皇子,始終如皇上所想的那般和七皇子做著對,兩方鬥來鬥去,也沒鬥出個所以然來,皇上看著兩人狗咬狗,心裡更是放心的緊。
誰知道七皇子卻是一日千里,僅過了三年,早已非當日的吳下阿蒙了。
到了此時,皇上才開始想著如何解決這七皇子。
打仗之事有老將馬騰平,自然不必太過擔心,就算打不贏,守住了邊關就是好的,到時兩國僵持著,耗費著大筆的人資物力,富庶的東楚可是一點也不懼,等到北燕撐不下這巨大的消耗了,東楚一方求和,必定能得償所願。
首戰告捷的訊息一傳回朝堂,皇上就慌了!
哪曾想,這讓他如鯁在喉的七皇子,竟然連帶兵也有一手!
常公公的心裡,瞬間已經轉了一百個彎,操著把尖細的嗓子,恭敬的說:“是是,咱家還是第一次到這邊關,多呆幾日看看景緻也不錯,還是七皇子想的周到!”
這些他明白歸明白,但是東方潤是個什麼人,他還是知道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也是知道的,萬一惹毛了這朝堂上的一方巨擎,直接要了他的老命,那可就不划算了。
常公公笑僵了一張菊花老臉,老老實實的在軍營裡住下了,半分微詞也不敢有。
自那日之後,東方召八百里加急的聖旨,一道接一道的傳來,可見那上位者心中的急切不安。
東方潤笑的溫軟,吩咐小兵道:“帶進來。”
不一會,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太監跟著小兵進了軍營。
小太監自恃持著皇命,也沒和他行禮,頤指氣使捧著聖旨,高聲宣讀。
本以為這七皇子該是誠惶誠恐,立即收拾行李,同他啟程……
卻見東方潤不慌不忙,只微笑著說了句:“落峰關近日來落雪頻頻,山路是極不好走的,公公可以在此住個幾日,待雪停了再回返。”
小太監聞言大怒,正要開聲斥責,東方潤一句話就將他堵在了原地。
“公公可是覺得軍營簡陋、招待不周?父皇身邊的常公公卻是極為滿意的。”
這話落下,小太監一句也不敢多說了,常公公是個什麼人,整個皇宮裡可是沒有不知道的,迎高踩低,一向仗著皇上的信任在皇宮裡作威作福,如今這麼一個主也被留在了軍營裡,他哪敢再說?
他唯唯諾諾的被小兵帶著離開。
東方潤淡淡的搖了搖頭,一轉身就瞧見了站在遠處環抱著手臂,悠然看著好戲的冷夏和戰北烈。
戰北烈身披黑色披風,劍眉鷹目,輪廓凌厲,身姿挺拔,整個人望去如山河巍然。
冷夏穿著純白的大氅,一張瓜子臉上素淨無妝,清雅出塵,隱沒在漫天的大雪中,似一輪冷月無雙。
兩人並肩而立,就連那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鋒冽中帶著幾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