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壓制住想把眼前這個巧笑倩兮的女人掐死的衝動,咬著牙一字字道“你、是、說,你想和他私奔?”
“是啊,”她理所當然似的點點頭,“其實一直都有這個打算了—自從皇上要把公主許給阿爾甲後,我就這樣想過—也不完全是因為他。”她嘆了口氣,神色微微有些凝重,“我父汗,抱著贖罪的心理,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對我的好,早就贖清了他的罪—其實也不算罪拉,他只是,只是愛的方式太激烈了而已。上次你說,生不能在一起,死了在一起也是幸福的吧?仔細想想,你說的也對。我知道我留在父汗身邊,只是一味的提醒著他的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十七年的養育之恩,早就把原有的一點仇恨消滅殆盡了。況且,我在這個大草原上生活了十七年,我,畢竟不是真正的蒙古人,我骨子裡流淌的是漢人的血液—我想去江南看看。那裡,是我爹和孃的故鄉。接到你的信,你不知我有多歡喜—幾乎是跳著就去找阿爾甲,讓他幫我們準備馬和乾糧……這下,我終於可以回去了!”
“你等等,等等,”我聽得滿頭冷汗,“你的意思是說,你,把我和小春要逃的事,告訴給了,他?!”見她點點頭,天知道我有多麼想掐死這個女人!“你在發什麼瘋?!你以為他會幫你?!你以為他會和我們一起逃跑?!他可是蒙古八大顯族之一的世子!是下一個蒙古王爺!他是皇上把自己的女兒許給他的那個人!他怎麼可能會拋掉他的榮華富貴,跟你去私奔?你有沒有腦子啊你!抗旨逃婚,你可知這是多大的罪?那可是要殺頭的!”
“可是,他答應我了。”她嘻笑著看著我,“因為,”她微微低了頭,目光灼灼;臉上有一抹奇異的陀紅,“他向喇嘛天師發誓說要娶我的。”
蒙古族在16世紀之前信奉原始薩滿教,但是由於各種因素的綜合影響,喇嘛教於16世紀傳入蒙古族,並在清政府和蒙古族上層人士的支援下,在整個蒙古族得到了迅速的傳播。現在喇嘛教在蒙古族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中佔有重要的地位,但是各種宗教儀式中仍有早期宗教信仰的痕跡和影響。這些是去年來蒙古時,為著瞭解這裡的風土民情,我特意問雁南的。既然都已經向主宣了誓,想必是不會反悔的。
我重重地倒在枕頭上,腦子亂得跟團糨糊似的,“你真的想好了?他真的同意了?”見她毫不遲疑地點頭,我只能長長哀嘆一聲,無可奈何的看著她,“那就一起吧—就像你說的,反正我也不認識路—但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出逃的事兒要是牽連到了我和小春的話,”話還未說完已被她急急地打斷,“你放心,阿爾甲暗中已幫我們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良駒,乾糧,水和必要的錢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對你對我而言,這一次都是冒了那麼大的險,就如你所說,一個不好弄得就要殺頭的!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這可不是兒戲!”
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多兩個人同行總是好的吧!畢竟我是資格的路痴,而小春久在深宮,也更不必說了。但,為什麼我聽著雁南對我細說所準備的逃亡的物資和路線時,望著她因為焦慮和疲憊而消瘦的臉上的明媚的笑時,心裡仍然有隱隱的不安呢?
“……那裡有口井,是供牧人和羊群飲水的地方。旁邊有一座木屋,是供牧人休息的。從營地出來直著跑不遠便是—既然這裡的馬鞍上都有記號,自是不能用它們的—我們提前在井房那裡等你們,你們到那裡換了馬,再一起逃亡!”
“等等,”眼看著萬事具備,只欠東風,我竭力壓制住滿心的激動,打斷她的話,“共有幾匹馬?小春不會騎,她和我共乘一驥;那你和……”“我和阿爾甲各一匹。這天看上去快要下大雪了,棉衣我們帶了四件,”“等等,”她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我,“你能不能等我說完!”我抱歉地衝她一笑,“小春身子不太好,多帶一件棉衣!我這裡還有三百兩銀子,你不用帶太多—你的那些首飾不能去變賣。還有……”
就這樣商議著,總算把大致的情況給疏通了。但最重要的東風卻是……
“那你到底想出能讓小春出來的辦法沒有?她現在是皇上的人,得要皇上允許才行!”我無言以對,掙扎著道,“我現在還沒辦法,可是……”
“我倒有個辦法—你跳個舞,舞個劍什麼的,惹得龍顏大悅,你再趁機向皇上要個賞賜—就是讓小春能夠與你一起騎騎馬什麼的,不就好了?”
“你說得容易,”我忍了半天的白眼,還是沒忍住,“他可是皇上啊,你以為有這麼好糊弄的?什麼舞什麼劍他沒見過?你真是……”
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