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回過神,轉過身來,只聽她笑著道,“你不是說過兩天,待到大雪前就逃麼?現在我們天天都被個尾巴跟著,怎麼逃得掉啊?”
我咬了咬唇,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狡黠地對著小柔眨了眨眼,“這件事兒,讓雁南去做好了。”
隔天。
“為什麼那個軍衛,今天上馬下馬,一會兒又回營地去,一會兒又折回來,折騰成這個樣子?”小柔好奇地看著我們身後遠遠的一個人影,佝僂著身子很痛苦似的慢慢爬上馬背,慢慢駕著馬向我們趕來的侍衛。我得意的笑了笑,“雁南特製的瀉藥,看來效果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楞了一楞,小柔隨即掩嘴笑道,“這可真是……”話還未說完,那個侍衛馳馬到了我們跟前,幾乎是以摔的姿勢翻身下馬,跪地道:“娘娘……奴才昨兒個吃壞了肚子,今兒個……”
“呵,”我別過臉去,憋笑笑得我差點內傷。只聽小春帶著笑意淡淡道,“你去吧——我和君寒再騎會兒,過會子兒就回去,你就不用過來了。”
“可是……”看來他還是知道瀆職的後果,見那人猶豫著,小春驀地冷了臉,冷聲道,“咱家的話,你沒聽清楚不是?你跟了好些日子,連主子的脾氣都摸不透不是?頭幾回咱家是看你盡了責,沒說什麼。但今兒個咱家氣悶,想一個人清淨清淨,怎麼著,還得你同意才行!”
一席話說得那人是臉色慘白,忙不迭地嗑頭,哀聲道,“娘娘饒命!”
“起來吧,”大概心知自己說得過了點,小柔緩下聲,淡淡道,“回頭你叫木大夫給看看,這帳記在咱家這裡……咱家再遛遛就回兒個,你先回去吧。”
“喳!”侍衛欣喜地起了身,翻身上馬,疾馳而去。我和小柔面無表情地等到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裡,我深深吸了口氣,“小柔,要走了!”
“嗯!”
馬蹄踏踏,飛濺起些許雪沫子。顧忌著小柔嬌弱的身子,我始終不敢揮鞭疾甩。維持著小跑的速度向與雁南約定的地方奔去。四周靜謐無聲,只有馬蹄踏在鬆軟的白雪上發出的“吱吱啞啞”聲兒。我的一顆半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待得翻過一座小山頭,遠遠望見井房的影子時,禁不住笑出聲來:“小柔!你看,我們逃出來了!我們馬上就要永永遠遠離開這禁錮之地了!我們可以遊山玩水,訪天下名跡,可以在一起永不分離!”
“嗯,”坐在我身前的小柔半回過身,眉梢眼角都是喜悅,眼裡還帶著點迷茫之色,“我們,就這樣逃出來了?這麼的,簡單?我覺得,我好象做了一場夢……”她唇邊的笑驀然僵住,隨即驚恐的喊道,“君寒,快跑!他們追來了!”不等小柔話音全落,我已然聽到了身後似是千軍萬馬的馬蹄聲,踏踏振聾發聵。倏忽間,情勢直轉跌下,我咬緊牙,厲聲喝道,“小柔,趴下,抱緊馬脖子!無論如何都不要鬆手!”話音未落,小柔迅速伏下身去,而我一手勒緊韁繩,一手揮鞭急甩,馬兒長嘯一聲,撒開了蹄子向前飛奔。
“駕、駕、駕!”我高聲喝道,手中的鞭子劃過清冷的空氣,赫赫有聲,恍若霹靂在空中炸響。我已盡了全力,但身後馬蹄聲不但沒有遠,反而越來越近,看來這些從小在馬背上疾馳的人,無論如何是我這個初學的人都是比不上的!眸子驟然緊縮,我執著馬鞭的右手抬起,想要從頭上撥出一支簪子來,但眼角在望見小春羸弱的肩膀時,還是將手放了下來,轉而疾甩馬鞭,催著馬兒飛馳。而身後的馬蹄聲漸漸逼近,再不換乘千里馬的話,我們就要被抓回去了!
“啊”離井房不過二三十米時,座下的馬忽然長嘯一聲,力竭而倒地。瞬忽間我與小柔都楞住了,在馬堪堪倒地的一瞬間,我回過神來,伸手攬住小柔的腰,想要往旁邊跳下。但這橫禍來得實在太快,我幾乎是被馬給摔了出去,重重地倒在雪地裡,小柔的頭剛剛壓在我的胳膊上,巨大的衝擊力下,我的右肩彷彿撕裂了一般疼痛。頓時冷汗淋漓。
“小柔,小柔,你有沒有事?”咬著牙掙扎著坐起身來,急忙詢問小柔的傷勢。她躺在我懷裡,看上去並沒有受到什麼傷,但面無血色,唇上泛青,微眯了眼望著我,吐出一口白氣,“我沒事……”
“呼,”我重重的舒了口氣,耳聞馬蹄聲漸近,忙用一隻手艱難地把小柔扶起,“你坐在這裡等我,我去把馬牽來!”
“嗯。”
我一手撐地,踉蹌地爬起來,剎時頭暈目眩,眼裡竟是白茫茫的一片。掙扎著向井房後面跑去,不過二十米的路程,我幾次都差點摔倒,終於昏昏倒倒地到了井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