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煞費苦心,果真當得起慈父二字。
他下了這麼多本錢,費了這麼多心思,買通花魁,在他的酒裡下藥,讓他在興頭上被拖出去,又驚又嚇,自然就受不了刺激,坐實在了罪名,就是威遠侯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住。
“花魁和那個刺激許諾家的男子可安置好了?”金翰林問道。
阿寶眼中立刻升起了佩服之色:自家的公子就是厲害,居然連許諾家會藏在人群之中,都能想到,居然讓那花魁的相好的也藏身人群,到時候逼他顯身。
“二人當日已經連夜離開了京城,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京城一步的。”
金翰林點頭:“不回來就好。”
“那下面我們做什麼?”阿寶向金翰林取經。
“等。”金翰林輕輕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我那好父親只怕此時已經是來我院子的路上。”
這麼多人在他的耳邊吹風,以他的性子,定然會問個清楚的。
金翰林歪了歪腦袋,笑得好不開懷:若是他一口承認是他動手腳,他的父親會是什麼表情?
想想,都覺得十分的有意思。
☆、正文 第197章
金翰林望向窗外,天氣有些怪異,上空籠罩著一層陰霾,如垂眉般惆悵的容顏,雲層低低的,似是一個不經意之間,就能壓在人的頭頂上,夾著一絲春寒的輕風驟然急了起來,捲起無數片落花,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隨風飛舞著,為春日添了一份蕭瑟。
威遠侯站在金翰林的院門前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才邁開步子進去,而守門的小斯忙飛也似得往裡面報信。
金翰林聽著門外急促的腳步聲,微微一笑,眉眼之中多了一絲冷意,給了阿寶一個不帶笑意的笑容:“你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說道:“二公子,老爺來了。”
金翰林眉頭一蹙,有些不耐,卻還是起身迎了出去。
威遠侯坐在北邊的屋子裡,揹著手看著牆角的五彩瓶器上,似乎瞧得入神,直到金翰林走到他的身邊,這才匆匆的回過神來。
金翰林和威遠侯見面,既沒有父慈,更談不上子孝,而是各自找了地方坐下,金翰林手揮了揮了,就有奴僕捧著茶盞上來,也不招呼威遠侯,自個兒低頭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方道:“找我什麼事情?”
沒有尊稱,沒有親暱,有的只是客氣,冷漠,還有公式化的問話。
威遠侯不喜歡他這種態度,也不喜歡他這種口氣,更不喜歡他話裡的深意,似乎沒有事情,他就不該出現在他的面前,即使這是威遠侯府,而他是這個府邸的主人。
也是,在他的院子裡,他這個侯爺形同虛設,根本沒有人聽命與他,金翰林雖然住在威遠侯府,可是這裡面的下人,確是金翰林自個兒安置的,連他們的月錢也是他自個兒掏腰包,甚至他們的吃穿用度,也是金翰林自個兒解決,威遠侯府除了提供房子,卻什麼都曾負擔過。
金翰林似乎從頭到尾都不想和威遠侯府扯上關係,而他似乎也從不曾在意威遠侯府的世子之位花落誰家。
無欲則剛,所以威遠侯很不喜歡金翰林這樣子,卻是半點法子都沒有,沉默的片刻,緩緩地道:“你知道你大哥的事情?”
金翰林手中的茶盞重重的一頓,臉色微沉:“我沒有大哥,許諾家不過是威遠侯府的義子,哪裡當得起我的一聲大哥,父親是老糊塗了吧,讓我叫一個義子為大哥,傳揚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說罷,金翰林又端起滾燙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小口:“好在,這話,也就在我面前說說,否則真不知道人家背後怎麼議論威遠侯府。”
他抬眼看了威遠侯一眼,神色倒是有幾分慎重:“總不能因為威遠侯府大不如前,這些規矩就忘了。我總覺得,越是如此,這規矩越要守起來,省的讓人小看了去。”
威遠侯聽著如刀子般割人心肺的話,袖中的十指緊握,沒有一個當家人不希望家族在自個兒的帶領下,走向繁榮昌盛,哪個肯家族在自個兒手中敗落下去。
威遠侯更是如此,金翰林的話,可謂是打在了七寸上,疼的他難受,可是卻沒有一句話好反駁的,因為金翰林說得非常有道理,不管許諾家真實的身份是什麼,可是他在名義上,就是他的義子,威遠侯府收養的孩子,根本當不起金翰林的一聲大哥,頂死了,一聲義兄,已經極給他面子。
威遠侯的喉嚨,好似吃了一顆尖辣的山東椒,辣的他火燎般的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