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翰林嘆息了一聲:“老爺,你還是先讓她閉嘴吧,這是靈堂,家裡的人來人往,沒準這聲音就落在了別人的耳朵裡。到時候,這事情傳揚出去,許家的名聲就算是沒有了,日後還如何在京城行走?”
不管是不是陷害,在自家兒子的靈柩前鬧出這樣的醜聞,一旦傳揚出去,不但葉氏性命不保,許老太爺名聲掃地,就是許澤也要閉門不出。
金翰林就是知道這些,他才設下這個圈套,他說過,他覺得厭此刻倦了,想了結了,所以這三人一次性解決。
葉氏真恨不得破口大罵,這金翰林實在太惡毒,這是要逼死她啊。
她恨不得吃金翰林的肉,喝金翰林的血,可是她卻明白,此時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忍著,越是驚慌失措,就越容易留下更多的把柄。
她拼命的冷靜,半響紙糊,才冷冷的說道:“金翰林,我休要再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再不堪,也不會在諾家的靈柩前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切都是你的詭計。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記恨我,認為是我破壞了老爺和長公主的感情,更以為你當年的失蹤,是我做的手腳,所以你就做下這等惡毒的圈套,你以為這樣,就能陷我於萬劫不復的圈套?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老爺,老爺,你要相信我,我是被設計的,我不會在諾家的面前做出這種事情的,你一定要相信我……這麼多年來,我對老爺的心,別人不知道,老爺還不知道嗎?”
她哽咽著:“若是老爺不信我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就一頭撞死在諾家的靈柩上,我們母子兩個在黃泉相聚,也省的揹著這樣的汙名活在世上。”
她說得聲淚俱下,楚楚可憐的看著許澤,大有他不信,她就一頭撞死的樣子。
許澤瞧著她這樣子,就有些心軟了,這麼些年來,葉氏對他的確是柔情蜜意,小意溫存,挑不出半點錯來。
正在這時候,管家被下人帶了進來。
管家一進來,就猛的跪下,對著許老太爺和葉氏叩頭:“老太爺,葉姨娘,你們就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偷聽老太爺和姨娘說話的。”說著,就使勁的磕頭。
眾人被他的行為弄得一愣,在他抬頭的時候,這才發現,他的臉上青紫交加,再細細瞧瞧,他的衣裳也顯得凌亂,顯然受了什麼攻擊。
“你這是怎麼了?”
許澤想不出在許家,誰還能對管家行兇,雖說他不是威遠侯了,可還是這府裡的老爺,管家是他身邊的老人,莫說下人,就是幾個小主子見了都會給三分面子,可是今日卻這般狼狽,這裡面若是說沒事,他是怎麼都不信的。
“老爺,老奴對不起你……”管家似乎十分羞愧:“老奴自小就跟在老爺的身後,老爺待老奴恩重如山,可是老奴卻貪生怕死,辜負了老爺,老奴是活該。”
管家的話,說得沒頭沒腦,眾人一頭的霧水,許澤更是半點不懂,可是他認為眼前的重要事情,不是詢問管家哪裡辜負了他,而是要問清楚白菊的事情。
“葉姨娘說你在白菊上動了手腳,想要算計她?你給我說說,你為何做出如此之事?若不從實招來,休怪我不講情面。”
許澤聲色嚴厲,大有管家不認,就大刑伺候的模樣。
誰知道管家聽了這話,卻猛地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指著葉姨娘:“你……太毒……你不得好死……”
他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壯士斷腕樣的開口:“老爺,原本這事情,老奴是準備一輩子爛在肚子裡的,可是到了這時候,老奴也顧不得什麼了。”
他頓了頓,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老奴痛惜大公子的死,千萬百計尋了這盆白菊,以表示對大公子的哀思,這事情,老爺是清楚的。”
“……我將這白菊送到了靈堂,就回去了,走到半路卻發現自個兒的玉佩掉了,想了一番,應該是掉在了靈堂這裡,故而回來尋找,誰知道……誰知道……卻聽到老太爺和葉姨娘的談話,他們說……說……大公子不是老爺的血脈……是……是……老太爺……”
“閉嘴!”許澤黑著一張臉吼了起來,他沒有想到,不但葉氏和許老太爺有染,連兒子都生了。
管家的話他是信的,滿身的傷痕,痛苦的覺得辜負了主子,不就是因為知道這樣的秘密,才會被人算計了,傷了身體,才會覺得辜負了主子。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這些年,他放在手心裡疼著,寵著的兒子,居然不是自個兒的種,不但不是他種,還是他父親的種。
他到底是該跟許諾家叫弟弟,還是叫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