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盯著蕭嶢的舉動,口中喃喃道:“你們成親之日是我搶了親,磬兒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她不是你的女人!曾經不是,現在、以後更不會是!”
“住口!”蕭嶢盛怒打斷季默言的話,想起那日的恥辱讓他憤恨的想要殺人!磬兒居然會愛上他,而自己居然敗給了這樣一個搶人妻室的無恥之徒…他的手握緊劍柄,青筋突起,時刻準備著發起攻擊:“本不想計較往事…事已至此,我和你的恩怨就在這裡一次解決清楚吧!”
“不要,蕭嶢!”只覺得腰間的手臂猛然抽離,蕭嶢翻身下馬,在磬兒還沒有來得及制止這一場勢必會兩敗俱傷的戰役時,兩個男人已然扭打在了一起。
儘管蕭嶢身上有傷,他的劍氣依然不容小覷。季默言赤手空拳,一再刺向他要害的青凌劍不斷追擊,他只能盡力躲閃。
磬兒看得心裡一陣陣發慌,雙腿發軟著翻身下馬,還險些跌了一跤。當季默言避之不及,險險地避開劍鋒的時候,磬兒以為自己也跟著他九死一生;當蕭嶢的舊傷一點點滲出血漬,磬兒的心為之一沉…這並不僅僅是兩個男人為了尊嚴的決鬥,磬兒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痛苦萬分…
再也看不下去了!磬兒奮力衝向兩人…不管這越來越憤怒的季默言,還是那已經殺紅了眼的蕭嶢,衝上去!如果這是磬兒的宿命,如果今天就可能死在兩人爭奪的劍鋒之下,如果這一切都能因自己的犧牲而儘快結束…磬兒不會後悔今天的衝動!
橫刀立馬,磬兒就是那陶窯裡烈火焚身的瓷器,夾在錚錚烈焰的中間。形如嬌燕,卻勢如紅鷹。張開雙臂,用身體阻隔兩個相向直衝的戾氣…輕輕地閉上雙眼,面容是那樣的平靜,但誰也不知道,磬兒的心早已澎湃的一塌糊塗。
“我不後悔我這樣做!”磬兒默唸著,等待著蕭嶢的刀劍從前胸入心,等待著季默言的拳腳從後背襲擊…
然而,磬兒睜開雙眼的時候,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會毫髮無傷。更沒有想到的是,兩個男人都選擇了傷害自己…
睜開雙眼的瞬間,磬兒看到面對著自己的蕭嶢,單膝跪地,一手撐住劍柄,那劍稍深深插入泥土裡。另一隻手顫抖著捂住自己的右胸膛,那衣襟早已被血色暈染。他的舊傷裂開了…他的手抖得很厲害,臉頰沉沉地、埋得很低很低,他的隱忍在磬兒看來就好像下一秒可能會死掉一般…
“蕭嶢…”磬兒顫抖著嗓音呼喚著直奔上去,半跪在他的身前,磬兒連碰都不敢碰,他的身子太弱了,生怕自己的不知所措會將他傷得更深。
稍稍抬頭,磬兒這才注意到蕭嶢正對面的季默言,他的衣服很髒很髒,好像方才在泥地上滾了一遭。他的手臂似乎有傷,磬兒隱約望見斑斑血漬透過他撕裂的衣衫顯露出來。
他…他怎麼了?
磬兒起身,慌亂地跑過去,在經過方才自己站立的那個位置的時候,磬兒看到季默言的幾步之外有一段矮矮的尖頭木樁。磬兒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那木樁上有殷紅的血跡…
磬兒全明白了,季默言直拳衝向蕭嶢的時候,使了十分的氣力,可是磬兒的出現讓他來不及收手,只得翻身衝向另一旁。可是,卻不幸的撞上那段矮木樁,怕是不能叫撞,因為季默言的手臂被尖木屑深深刺入,血流不止。
說過不後悔,但事實上,磬兒的的確確是後悔了!為什麼要自作聰明地站在兩人中間?自以為能攔得住他們,還是以為你的死就能改變一切,真是天真!為什麼要這麼笨拙地選擇這樣的解決方式?磬兒,你真該死!
悔不當初,悔得腸子都青了…磬兒就是個災星,磬兒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害人害己,磬兒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要讓你愛著的和愛你的人總是這麼辛苦?磬兒的心好像被無數個人譴責折磨,真是苦不堪言…
“我沒事…磬兒,沒有傷到你吧?”季默言看出了磬兒的自責,走過來緩緩抬起手,輕輕地撫了撫磬兒的面頰,微微一笑安慰道。
看著他的明眸皓齒,只是左眼的眼角處那一道細小的創傷,十分惹眼。磬兒心疼地撫了上去,用指尖輕輕拭去那一抹血跡,沉聲道:“你們不該這樣…不要為了保護我,而傷了你們自己!我會為我今天的決定內疚一輩子的…”
“不要內疚,這不是你的錯!”季默言依舊那樣淡淡地笑著。
磬兒剛想開口,就聽見密林深處幾道很亮的聲線,嘶吼著、叫嚷著,還有馬兒蹄鐵的踏踏聲。季默言瞬間警惕了起來,護在磬兒的身前,朝著那個方向凝神望去。
看著來人,磬兒不由得大吃一驚,迅速轉身跑向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