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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修篁說:“一切順利。”

——然後青葵就不見了。她最後站著的沙地上,憑空出現了兩個腳印。

正如青葵自己所說的,八月來臨,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完全失去了訊息。只是肅宅裡青葵放好的長袍不知何時起少了幾件。我發現是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了,是八月份不見的嗎?之前還是之後?不知是不是青葵回來拿走的,還是在她失蹤之前就已經拿走了?

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冥王。笠光憑著一紙冥王的親筆授權書,開始攝政,暫時代替了王的位置。一些放心不下的前輩們開始自發地另外組織起來輔佐笠光,包括修篁和思仲。大概是因為他們很清楚地知道,笠光的實際操作有問題。記得嗎?曾經是青葵還是修篁,說過笠光“純粹是理論學術型的”。

而我,開始把渡導術當作自己份內的東西來學,儘管我一直沒有渡導的資格。

其實,真的,本來我可以轉生去了,但我還是留了下來。我突然意識到我不想就這樣放棄這一世。就像當初我從實驗大樓上一躍而下之後,我才太遲地發現,我其實不想死去。我想留下來,看看會發生什麼事,再說,我想等青葵回來,我還沒有跟她好好告別過呢,我不能不辭而別。直覺告訴我,一定要留下來。我過去不太相信直覺,但是那是在我來到這裡之前。這次我不想再錯過什麼了。

可是我到底怕錯過什麼呢?我不像陌念,有前世不曾遺忘的羈絆。我沒有前世的記憶,本來我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是我為什麼會決得要留下來?

不知道。

還是因為我僅僅是捨不得走。

攝政王

因為泠宅在肅宅的對面,所以最近外面熱鬧了起來。我每次出入肅宅的時候都很小心,以免被那些我還不認識的前輩當成了擅闖肅宅的惡靈。

有一次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疏於防備同時被兩道法術打中,變得動彈不得,差點被從泫世門丟出去,就像青葵之前對那惡靈所做的那樣。只是因為那人覺得擅闖肅宅的惡靈非同小可,把我押解給了笠光,才解了圍。笠光因此對眾人宣佈說我是督道的助手,有青葵的授權,我可以住在這裡,在這之後找我麻煩的人才少了。

但是我還是不願輕易地被人看見,也是因為如此,修篁、陌念和思仲都不再叫我去他們家,而是養成了沒事就來肅宅串門泡茶喝的習慣。——只除了廣硯,廣硯從來沒有被青葵允許過進入肅宅,即使門開著,她也無法踏進肅宅一步。僅有的一次災難性的嘗試引起了門外石獸的震耳呼嘯。彷彿是警報,泠宅門口的石獸也跟著呼嘯起來——其實我聽到,如接力賽般,更遠的地方也接二連三響起同樣的聲音——引出了當時正在泠宅的前輩們。全部如臨大敵,包括攝政王本人——導致廣硯接受了一次長達半小時的訊問,我也收到了笠光的口頭官方警告……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加在肅宅的保護有多麼強烈,也頭一次明顯地察覺了,攝政王和王行事風格的不同。

攝政王的辦事更加依賴程式和各種正經的規定,而王則靈活寬鬆,手腕柔軟許多,比如說我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王會發“官方警告”這種東西,不論是口頭的還是正式的。我想換作王,我和廣硯大概只會被他罵幾句而已——這還是最壞的情況。

說白了,笠光不喜 歡'炫。書。網'變通,但也許是他很緊張地想要對王負責,畢竟王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幹了無數個年頭,一切早已駕輕就熟,更何況這時一個不僅僅是熟悉就可以對付的位置。

僅僅是八月的頭一個星期,就有幾個剛剛出師的渡導接到了攝政王兼大渡導發出的正式書面官方警告,還有一個險些因為嚴重失誤被開除,原因是因為他們剛剛上任,還比較優柔寡斷,有些人面對工作物件總是禁不住感同身受——畢竟大家都是過來人——不忍心將他們引渡回來。其實我非 常(炫…書…網)能理解。畢竟執事們也曾經活過,經歷過與家人的生離死別。於心不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跟廣硯去出任務的時候我就已經體會過了。我跟廣硯兩人常常忍不住淚流滿面,想到我們自己,也沒有與家人告別。

廣硯已經是實習階段,也就意味著她出任務的時候修篁可以不用跟去了,但是修篁很擔心,因為攝政王依足了規定,將規定執行到幾乎苛刻的地步,連很多老資格的執事都有點吃不消。

必要的時候,圓滑也是受人稱讚的。這時我才明白,王那種寬容溫和其實要比完全的鐵面無私更加受人擁護。

笠光是青葵的啟蒙導師,但青葵行事的風格像的是王和思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