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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青葵應該是神?沒有年齡?不食人間煙火?”

廣硯覺察了我的不悅,變得很小心。但她的眼神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她就是這麼想的。我盯著廣硯靜止不動的筆,心裡為青葵不平。他們都只會仰望著她,認為理所當然,卻忽略她無數的努力和淚水,假裝她生來就應該會呼風喚雨。而他們,只要有她庇護,便一切太平。

太不公平了!

“塵,”修篁叫我,“只有一些參加過青葵的執任儀式的高階執事,才知道她的大致年齡,當時王對外宣佈的時候,只是說那是督道的成年禮和執任儀式,但是各朝各代各個地方的成人年齡都是不一樣的。王並沒有告訴大家說新任督道只有十八歲。那不必當眾宣佈。”

我愣愣地看著修篁,廣硯也忍不住抬起頭來仔細聽。

“青葵在公眾場合的行事都很規範,一絲不苟地遵循著古禮,所以大家是沒有辦法根據言行來判斷她的年齡的,並且,在這之前也很少公開身份,而且她在平時和在工作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幾乎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大多數普通執事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下界的,他們並不知道在這之前青葵已經受訓多長時間,儘管知道她是活人,但她是從十八歲到八十歲到一百八十歲都有可能的……相貌並不是關鍵——其實,到目前為止,還從來沒有人知道她其實這麼小。”

修篁微笑著,“青葵自己都不介意。”

我扭頭問廣硯:“你之前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青葵多大嗎?”

廣硯用力搖頭:“完全想不出!”

“塵,明天我要帶廣硯去實習,你要不要一起來?”

“要!”我驚喜地大叫一聲,至少這個比較有趣,“我能去?”

“小青叫我負責呀!”修篁笑著說,“免得我——”她看看我,又瞥了一眼埋著頭的廣硯,用口型對我說:尷尬。

我眨眨眼,表示會意。修篁站起來走開了,廣硯猶豫了一下,抬起頭來:“剛才——不是有意冒犯……”

“不不,沒關係,”我說,“我好像也不對……不過,很多人對她的誤解都太深了,每次遇到這種事,我都會挺生氣……她不容易——比大家看到的要難……難太多了。”

“你——住這裡嗎?跟我住一間房間好不好?”廣硯突然轉化話題,讓我半天沒反應過來。

“——住——?哦!”我大聲說,“不是,我不住在這裡,我住——我住在肅宅!”

“肅宅?!”修篁一離開我們的視線,廣硯的話就多了起來。“那是督道的宅邸呀!”

宅邸?我又暈了一會兒。這麼叫真的顯得怪怪的。青葵提到它,從來都只說“肅宅”,陌念總是說“督道家”,思仲說的是“小凡家”,總之沒有人那麼生硬地叫“宅邸”,這給我一種很滑稽的感覺,聽起來……不可親近。

“是,是呀。”我站起來,“對了,我也要回去了——”

“明天早點來呀!”廣硯叮囑我,又鬼鬼祟祟地看看修篁在不在附近,小聲補充說:“我單獨跟修篁導師在一起,老緊張!”

“哦——呃——好。”我說。

我……跟你好像很熟?我在心裡想著,這真讓人不大習慣……這是什麼跟什麼呀?你們兩個都不願意跟對方呆在一起,非要我來當夾心餅乾中間的糖餡嗎?

一轉頭,我跟修篁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我急忙說,感到有東西硌到了我的胃,低頭一看,是一本辭海一樣的硬皮書,“這啥?”

“冒失鬼!”修篁哎喲一聲,“這就回去了麼——這是工作安排——明天我寫信叫你?”

“好。”我一邊揉著我的胃一邊回答她。

下界。

冥河源頭。

我們剛從現世帶回來一位因為蹲下去上廁所而突然心臟病發的小學老師,才在斂泉附近現身,就聽得一連串語速飛快的氣憤咆哮。

“按常規把他帶走!”修篁吩咐廣硯,廣硯點點頭,帶走了那亡靈。

修篁攀著我的肩膀和我一起向喧鬧傳來的方向張望。我隱約看見四五百米外有幾個人站在河邊。隔得太遠了,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片刻之後,我看見原本僅到膝蓋高的河水居然掀起巨浪,我就猜那一定是青葵!那是她的標誌法術,不是麼?

“是小青!”修篁也說,拉著我向那邊走去,廣硯很快就完成了任務,但她向我們跑過來的動作更像是在驚慌逃竄。

“怎麼搞的?”我問她。

“不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