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棄身於茫茫大洋,駕一葉孤舟,她唯有獨自一人在沒有任何標誌的大洋中選定方向……她淡淡地笑了笑,轉回圓桌旁。
大家都抬頭看著她,青葵看著譚序的眼睛解釋道:“下界剛才有人對我說話。”
鴻傑問:“那個人在這裡?”他顯然是認為那個人他看不見但青葵能看見。
“不是。”青葵不想解釋。她對譚序說:“譚先生,我現在要先走了,有事再聯絡吧。”
說完,她走到鴻傑身邊,握了握他的手。
不知何故,鴻傑突然覺得青葵把這次離開當訣別,他的眼裡突然閃過一絲惶恐。然而他習慣性地不允許自己流露出絲毫軟弱,所以,只好行若無事,雖然很不想這樣輕描淡寫地告別,但卻沒有做什麼去改變。
青葵明白鴻傑已經懂得了自己的心情,心裡一陣安慰。
……起碼……他意識到了。因為作為下界督道的我,看過也經歷過太多隨意分手卻成永別的悲哀,所以我把每一次的離開都當作訣別般鄭重對待,以免它真的成了不會再見的再見,成為永生的遺憾。
太傻了嗎?不,不。
鴻傑突然非 常(炫…書…網)害怕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看見青葵,不過他馬上否定了這種感覺,似乎只要急忙否定,就不會應驗。
平安勿念
青葵回到下界,前往交界領域巡守者的駐地,把有關霜華的事情告訴了縱橫。緊接著她沒有回扶縈家,而是留在縱橫那邊,跟他們出發去了交界巡守。
下界。
肅宅。
思仲狂奔進來的時候,激動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驚訝至極,連忙叫他快鎮定下來,先喘勻氣。我從來沒有見過思仲這樣,他一向都很穩重的呀!我很著急,但是又不好催促他說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最後思仲終於稍稍平定下來,他意味深長地望著我,在嘴上豎起食指,然後用眼神叮囑我:不要出聲,切記切記!
我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用力點頭示意明白。
思仲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遞給我一張折起來的小小黃色便條貼。我疑惑地看著他,沒有開啟,但他依舊用眼神告訴我開啟來看。
我小心地撕開黏在一起的部分,剛一開啟看見上面的字,我的心立刻像被緊緊抓住,吃驚之餘,徹底明白了思仲的激動!
上面只有四個字,是簡單的“平安勿念”。
是青葵的一種字跡!她寫作業時常用的!
我沒有忘記不可以出聲,但是我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喊著,天哪,天哪!
我把紙條翻來覆去,但是沒有了,一共就只有這四個字,別無其他……太少了,這裡面傳達的資訊太少了,儘管我迫切希望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然而我知道,這是青葵用最少的字所能傳達的唯一資訊。
甚至連落款她都不敢寫,但我知道沒錯,一定是她寫的紙條。她一定是怕這張紙條落到某些人手裡,讓人追查到她的行蹤,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所以她除了叫我們不要掛念她,告訴我們她還平安之外什麼都沒寫,然而受到這小紙條卻無法消除我對她的擔心,甚至更加掛念……
我反覆讀著那四個字,讀著讀著忍不住哭了。
我很想問思仲是怎麼得到這張紙條的。思仲像是明白了我的疑問,他向我招招手,讓我跟上他。
我急忙擦乾眼淚,剋制自己的情緒。我們進了泠宅,徑直掀開卷簾鑽進笠光的辦公室。
我們前腳剛進去,就遇到一個執事剛好從裡面出來,趁現在裡面除了笠光之外沒人,思仲忙把辦公室門關上。笠光疑惑不已,然而他沒說什麼,只是輪番看著我們兩個。思仲關好門,然後也對笠光做了那個“噓”的動作。笠光皺著眉點了一下頭,我便把手裡的小紙條遞給了他。
笠光的神色驟然變化,他讀完之後像我一樣迅速把紙條翻到背面,見別無其他,他抬起眼,眼裡閃出緊張敏銳的光芒。他果斷地像前一次那樣佈下法陣,佈置妥當後隨即毫不遲疑地發問:“這紙條在哪兒拿到的?!”
思仲說:“我剛才在穿過交界的時候覺得似乎比平時過得慢,緊接著就覺得我手裡多了這張紙條。”
“這樣你敢接呀?!”笠光驚異地看著他。
思仲搖了搖頭,“現在說我也覺得不敢啊!但是當時不是有人遞給我的,而是突然多出來的,鬼使神差我就把它拿過交界了……拿出來之後我就開啟看了。”
我想起有一次和青葵一起過交界時的事情,“思仲你聽見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