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留下他,自己逃跑。她明明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逃走!卻為何偏偏要選擇站在他身前?
然而,他所想那些。對於奕輝來說是生死一刻之間本能的選擇。對於當時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月白麵前,斬殺猛虎。
待到那隻畜生,已是千瘡百孔,只剩一團模糊的血肉時。他終於看不下去。輕嘆道:“已經夠了……奕輝。”
月白的聲音沙啞而微弱。但奕輝還是聽到了。
奕輝一震。劍從手中落下。‘鐺’的一聲。然後,彷彿是精疲力竭,她身子軟軟跌坐了下去。她呆呆的看著自己腳邊那團已辨不出模樣,血肉模糊的屍體。腦子裡一片混亂。刺鼻的血腥味傳來。一陣反胃,幾欲嘔吐。她驀然驚起,猛的退後。
“哇——!”
厭惡、恐懼、哀傷、不甘,複雜的心緒繳纏在心底,再壓制不住。她哇的一聲,一味大哭。哭到聲嘶,哭到力竭。
一邊的月白靜靜看著。心下自是一片酸楚。
當哭到再也沒力氣哭下去的時候。奕輝也終於冷靜下來。她清了清嗓子,抹去臉上的淚。站起身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但她依然努力挺直了背。正步微顫向月白走了過去。
“月白你醒了嗎?感覺好些了嗎?”原本努力平止的內心,在看到月白蒼白的臉色的時候,再次盡數崩塌。
月白靜靜看了奕輝一陣。搖首不語。
“呃?怎麼了嗎?”奕輝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緊張起來。
她的臉上盡是血,卻毫不自知。月白眉心輕皺,強撐著,坐立起來。摸索著,從身上掏出一方絲帕。艱難的抬起了手臂,試圖擦去她臉上的血跡。
“謝謝你……奕輝。”
這時候也許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吧?他暗自輕嘆。
奕輝怔怔,月白的這句話像是有一縷陽光穿破暗厚的雲層,隱隱有喜悅的浪潮湧起。她差點又要落淚。——她原以為……方才自己那般的行動,殘忍如斯,放在他眼中,只恐會招他厭棄。如今他卻柔聲答謝她,看似不經,卻輕而易舉的寬慰了她緊繃惶然的心。
看著月白舉止艱難的為自己擦拭著血。她怔怔,忙接過他手中的帕子,立刻擦盡了臉上的斑斑血跡。她清了清嗓子。把軟弱的心情藏匿好。坦然接受了他的致謝。
“你還是動不了嗎?”她問。
月白瞧了她一會,點點頭。
——他那般高傲之人,決計不原意把話說出口。奕輝也明白。
“好,我明白了。”於是她微頷首,站起身。走了幾步,從地上拾起了劍。四處打量了一番,選擇了那幾株看似粗壯的樹木。朝著那樹枝幹砍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
“沒人救我們。我們得想辦法出去。”
奕輝說著,手不停。‘啪'‘啪’兩聲,一截拳頭粗細的枝幹已經落了下來。
月白怔怔,驚愕的看住那嬌小的身影。心中百味沉雜。突想到自己那般欺騙她……打破了她原本的生活,卻強賦予她那般的沉重的枷鎖。若是她得知這一切僅是他們導演的一場騙局……她現在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 * * ***帝*** * * *
奕輝終於認清了眼前的現實。她不是遊戲和漫畫裡的永久不死的幸運‘煮餃’。如今自己的處境令人頭痛:人跡罕至的深山谷底,身邊的同伴身負重傷,而裳鳳那邊也即是音訊全無。等待獲救的希望很渺茫。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她想,她連老虎都能殺,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令人害怕的事情等到明天再去想吧。她得先想辦法不讓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困死在這裡。
…… ……
劍很快。很好使。與之前夢裡的印象大相庭徑。不一會,奕輝已經收集好了幾根同樣大小的樹枝。
她想做一張木架,能把月白放上去。拖著走。將身上那件月白給與的長袍割下了一塊;將它分成了幾段。是做為連線木杆與木杆間的繩子。
結果奕輝琢磨了好久,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把幾根單獨的木枝拼接到一起。果真的是實踐出真知。以前在書上看過的內容,沒想到在實際動做時竟然會這樣的難做。
“把木杆兩端各剜一個缺口出來。”
奕輝愣了一下。隨即依照著月白的所說的方法,開始在木杆剜口。
……
這法子果然行。四節木杆做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