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宸璟搖搖頭:“不止這麼簡單質子要遭人輕賤受苦眾所周知,那時我和孃親因為舅舅逆亂之事受到牽連處境尷尬,備受父皇喜愛的五皇兄以我為替代保自身安全也在情理之中,是而離開遙國時我並不恨他只是沒想到,當年只有十二歲的他心機已經是那般歹毒,買通昭國下臣對我百般欺負不說,居然在幾年後孃親獲准到昭國看我的路上埋伏殺手,若不是我和孃親福大命大,怕是現在只有一堆黃土兩個孤冢,再無人記得無依無靠的母子二人了”
暗殺……白綺歌深吸口氣
易宸暄年長易宸璟五歲,因著儀容清雅、天資聰穎,自幼便得遙皇疼愛,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沒有天子之命卻足以憑藉皇恩僅立於太子之下,這樣一個站在光耀與恩寵頂點的少年皇子為什麼要狠心去殘害兄弟手足?彼時敬妃失寵,易宸璟淪為質子,如此落魄的母子已經夠慘了,到底有什麼理由讓易宸暄殘忍地落井下石、非要置他們於死地?
轉念一想,又有許多疑團摻雜其中,白綺歌皺起眉頭看向易宸璟:“還是說不過去我聽敬妃娘娘提起過刺殺的事情,但她並沒有指出幕後黑手是誰按現在情勢看說是易宸暄極有可能,但那時他應該身在遙國皇宮並且沒有任何軍政權力,又是怎麼派人跑到遙遠的昭國對你下手的?事情已經過去六、七年了,你確定所知道的就是當年刺殺事件真相嗎?”
“到現在你還要替他說話”易宸璟面帶不悅,“這件事沒有任何需要懷疑的地方,我回到遙國後不久就找到了當時負責刺殺的頭目,那人是五皇兄母親德妃家的家臣,而他也承認了所有罪行五皇兄沒想到我能從昭國活著回來,對於隱藏兇手一事也未加上心,這倒給了我機會了解一切”
“也包括易宸暄對你和敬妃娘娘動殺心的原因?”白綺歌明眸一閃
易宸璟短暫失神,而後長出口氣重重點頭:“在我離開遙國這十年中,其他皇子實力較強的親信黨羽都因為各種原因被削權奪勢,自太子立右丞相之女為太子妃後,右丞相那邊也是動盪不斷,狀況百出,唯獨德妃一派安然無恙”
話鋒所指白綺歌心裡清楚得很,易宸璟的意思是,易宸暄明裡暗裡的所作所為目的皆在於排除異己勢力,待到時機成熟便推翻太子自立東宮,或者,乾脆自立為皇
“我不是為他開脫,而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易宸暄選擇勢力最弱你和敬妃娘娘先下手,並且一晃十多年過去還這般緊追不放?”
長長身影投映在地上,末端折過床頭,正與白綺歌影子相接易宸璟看著白綺歌,眼中有難以理解的色彩,挑起的唇角不知是在微笑還是在嘲諷什麼:“父皇喜歡孃親,就因為這樣而已”
“這算什麼理由?”白綺歌脫口嗤笑,“皇上後宮嬪妃不說上百也有幾十,哪一個寵幸時不說喜歡恩愛的?即便是對敬妃娘娘恩寵過了些那也只是一時鐘情,怎麼可能牽涉到各方勢力明爭暗鬥上?君側無常伴,帝王豈有一生戀一人的?”
聽慣故事中那些寡情君王狠心事,白綺歌說這話完全出於下意識,想起眼前男人身份時才驀地發現,易宸璟那雙長眸裡少了幾分光澤,多了幾分黯然她忘了,他就是堅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痴情王者之一,儘管現在的他還沒有龍翔九天,睥睨
“趁著天還沒亮睡一會兒吧,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站了片刻,易宸璟轉身吹熄燭燈,頎長身影隱沒於黑暗之中白綺歌只聽得到腳步聲與開門聲,來不及多想,匆忙起身間藥瓶掀翻在地
“刺殺你和敬妃娘娘的事也許與我有關”
漆黑一片看不見彼此身影,白綺歌卻感覺得到忽而凝滯的氣息,好像有一剎那還混淆著殺意在其中
沉默無邊蔓延,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慢慢能夠看清周圍,透過窗子微弱射入的稀薄月光投在地上,與淺色長衫融為一體許久,誰也沒說一句話,任由窗外冷風悲鳴,不知在祭奠誰的錯愕頹然
待到身上剛剛暖起的溫度再次流失殆盡,終是開了話頭的白綺歌將交談繼續下去:“易宸暄說,是我幫他引出你和敬妃娘娘的在遙闔殿時他有絕對把握掌控我,沒必要說謊,我想……也許你是對的,從很早以前開始我就踏上歧途了”
白綺歌覺得兩人之間關係就像一個永遠無法開啟出口的圓形,易宸璟懷疑她、憎恨她時,她拼盡一切全力換他信任;經歷無數波折風浪,當他終於肯不計前嫌接受她的蛻變,意外得來的真相卻毀了那份嶄新的關係;再到他夜闖遙闔殿又一次坦誠相對,橫亙兩人中間、足以將先前所有努力摧毀的新線索展現眼前,就連白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