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搖頭
“毒醫前輩想讓你學習太子殿下的隱忍取捨,學習白姑娘的冷靜鎮定,就如現在,你本能想出許多更好的解決之法,卻被急躁與慌張擾亂傅兄弟,試著閉上眼睛深呼吸,放鬆下來”
傅楚依著寧惜醉引導閉上眼,幾次緩而悠長的深呼吸後再沒了聲音
“不棄,小心點兒駕車”寧惜醉撩起簾帳小聲喚蘇不棄,一手指了指靠在座位上的少年,“太累,睡過去了”
蘇不棄的臉上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放緩速度向遠方望去,語氣寡淡無味:“去了也幫不上忙”
“啊,這次是真的不能出手,否則只會讓白姑娘更加難做”沉吟片刻,碧色眼眸裡閃過一絲決絕光芒寧惜醉放下簾帳以手托腮,似笑非笑的表情裡有著某種莫名堅定:“不棄,如果梁施城破,無論如何你要幫我把白姑娘救出來——我不想再考慮太多,只要她活著就好”
駕駛馬車的蘇不棄沒有回答,就好像他早猜到結果會是如此一般,平靜得如同擦肩而過的清風
車輪轆轆滾不過時間流逝,晝夜輪轉、日升月落,戰火瀰漫的昭國土地已經遍染鮮血,城上是傷兵呻吟不斷,城下是斷骨殘肢,雨血交融
三天,短短的三天而已,宿將對決讓戰況異常慘烈,遙軍四萬人馬損失四成以上,而昭國也沒好到哪裡,一個個曾經並肩衝鋒的戰友都成了冰冷屍骨,靜靜躺在城中白布覆面一場暴雨迫使戰事中斷,雙方各自收兵休息清點,不絕於耳的慘叫與哭泣飄蕩在陰霾天空之上,催得人心碎欲裂
混戰中,跟隨易宸璟身側衝鋒陷陣的喬二河“不幸”成了戰俘,鼻青臉腫地被帶到白綺歌面前
“太子妃……”還未說話,喬二河已經泣不成聲,當著白家人的面抹起眼淚,“太子妃過得好嗎?殿下想您想得緊,夜裡做夢都叫著太子妃的名字……”
白綺歌別過頭,辛酸面色不願被家人看見
他思念,她何嘗不是?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在城頭看見他被一杆長槍刺中手臂後更是夜夜噩夢,那種煎熬折磨,尋常人一輩子都不會懂顫抖著深吸口氣,白綺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二河,別哭了,看你還活著我就已經很高興宸璟的傷重嗎?你來我這裡了,他身邊可還有人照顧?”
“殿下傷得不重但病得不輕,傷口發炎帶得渾身滾燙,都這樣了還非要打頭陣出戰還好有個綠眼睛的男人突然出現照顧殿下,不然我哪裡能來這裡呢?”
綠眼睛的男人說的應該是蘇瑾琰吧,白綺歌知道蘇瑾琰對易宸璟有著某種程度的偏執,由他保護易宸璟大可放心只是都病成那樣了,易宸璟何必繼續親自上陣?他是不要命了嗎?
看錶情喬二河就知道她在困惑什麼,鼻子一酸,言語又哽咽起來:“殿下、殿下不肯聽勸,他說太子妃每天都會站在城頭,如果出戰的話就能遠遠望上一眼,看見太子妃平安無事他才能放心……”
喬二河的聲音不大卻引來滿屋沉默,白敬甫握著茶杯發呆,白灝城也不知想些什麼愣愣出神,唯獨白綺歌在笑,笑容苦澀酸楚
他們是相知相許的夫妻啊,卻連見上一面都難如登天!
抹去眼角溼潤長出口氣,白綺歌生硬地轉移話題:“二河,還有其他訊息嗎?聽說易宸暄也到了軍中,他又想耍什麼花招?”
“王爺只來的那天和殿下見了一面,之後就再沒看見人影殿下說他拿來的聖旨是皇上親筆寫的,做不了假,所以現在殿下也在煩惱到底該怎麼回應哦,對了,殿下特地讓我轉告太子妃,千萬不要想什麼休書,那種東西殿下是絕對不會寫的”
“要寫的話他早就寫了,何苦拖到現在?”皇位與所愛之人如何取捨白綺歌無從衡量,更不可能干預易宸璟的決定,然而她沒辦法阻止自己去想,是不是寫下休書從此分離會更好?
一切事端因她而起,易宸璟的困局也是她做了死棋,恩恩怨怨從權謀爭鬥演變成兩國之戰,她真的可以安安心心享受他的痴情忠誠嗎?
江山何辜?
百姓何辜?
“喬兄弟滿身的傷,去擦些藥休息休息吧,之後是留下還是回遙軍大營再商量”白灝城命人帶喬二河下去,看著白綺歌茫然失措的目光微微心疼,想要開口相勸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能說什麼?讓她狠下心與易宸璟分離而後看她枯槁至死嗎?還是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告訴她沒事,天塌下來還有他頂著?
都不是小孩子了,那些可笑謊言毫無用處
圍城三日,水斷糧絕,站在王宮內亦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