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院落。那一老一少、一高一矮兩個鬼子沒事就穿著寬大的道服拿竹刀互相不留情面地砍殺,口中還不時喊叫著——一副不置對方於死地不罷休的野蠻樣兒——根本看不出是親戚。
老狐狸經常處於下風,被外甥拿竹刀打在道服上拍出挺響的聲音。但是說實話,那一招一式舞弄起來還挺中看。
如果爾忠國活著,他需要幾刀才能砍死龍鬚川進呢?以他的功夫,恐怕龍鬚川進也來不及拔刀就一命嗚呼了吧。想到這裡,我激靈了一下,感覺太過血腥。爾忠國殺人時也是很野蠻的,絲毫不手軟。男人哪,戰爭都是這些男人挑起來的,卻殃及女人們災禍連連。不僅如此,還讓女人們不得不變血腥、變殘忍。
我轉了一圈,往回走,腳下突然踢到了一樣東西,硬硬的。藉助院內的燈光一看,大喜——竟是一把木柄的匕首——掩在一撮垃圾中很不顯眼。
我迅速撿起它。利刃在燈下閃著寒光。掃了一眼四周,沒人,我立即拿手指輕輕往刃上試摸了一下,是真的。
一顆心兒撲通撲通急跳開了。如果龍鬚川進敢跟我睡一張床,我一定宰了他。
帶著意外的驚喜,我立即回房間藏好匕首。
洗漱一番後,我躺進柔軟的大床裡屬羊,提防龍鬚川進冷不丁闖進來——老狐狸給了他一把大臥房的鑰匙,他想進來我攔也攔不住。
時針已經指向十點半。看來龍鬚川進今天不會回來了。
我開始YY:最好的情況是他正好在經過某個小巷,或是在大和山莊風流快活時,不幸被抗日組織的人襲擊了,當場斃命——省得我費力氣殺他。
暗自想著,我的心頭舒暢了一些。
剛要合上眼睛,有人敲門。“我睡下了,有事請明天早上說吧。”我朝門的方向喊道,沒打算再下床。
一陣微風颳過來,門被人開啟了。
我側過臉看去,是龍鬚川進,於是心裡咯噔了一下,並下意識地將被子拉高一點。
超出希望的失望令人悲哀——他仍然好端端的回來了。而他穿著和服,看來一定會留在家裡過夜。問題是他會留在哪個房間過夜?
我毫不掩飾我的失望——冷漠地看著他。
“看來你很會享受。”他掃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房間的佈置。“看著不錯,挺像那麼回事。”
我合上眼睛,忽略他的存在。
“記住睡右邊,這張大床不是留給你一個人享用的。”他摁了摁床,似乎在試試結實程度。睡在正中間的我,被震得抖了抖。“你得感謝我睡塌了你的小床,否則哪有機會睡這麼舒適的大床?好像橫過來、豎過去睡都可以啊。”他彷彿很愉悅,聲音裡都帶著床鋪被彈壓的跳躍感。
我沒打算搭理他,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又將被子拉上了一些,遮住半張臉。
“好像你並不歡迎我入住。”他仍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點點頭,依舊閉著眼睛。
“你不需要我的保護嗎?”他問,“我記得你說過你很害怕。”
“那是從前。”我懶散地回道。他記性倒是不差。
“最近可是很亂。沒準你睡到半夢半醒時,突然發現一個蒙面殺手站在你面前。就算我聽到你的呼救聲也來不及救你。”
我閉著眼睛撇了撇嘴。“我很期待那種局面出現,因為發出呼救聲的絕對不會是我。”他的出現讓我渾身不自在。死鬼子,好煩人,為什麼還不離開?不知道我想殺了你嗎?
“今天,春樹又拜託我保護你,我左思右想,雖然很為難,可我還是答應了他。”
“嗯哼,謝謝您的慷慨大度,中佐閣下。可以離開了嗎?我快要睡著了。”
“喂,支那女人!在我跟你說話的時候,無論你有多困,必須看著我。你一直閉著眼睛,而且不拿正臉對我是對我的極端不尊重。”他開始掀我的被子。“睡衣不錯。”語氣輕浮起來。
我感覺昨晚的一幕又要上演。“請不要拐彎抹角。如果你想對我做什麼就直接來吧,廢話一大籮筐,就像一隻鼓譟的賴蛤蟆。”我閉緊眼睛對他說道,並緊蹙著眉。
“看著我!”他過來扳轉我的臉。“我讓你看一樣東西,睜開眼睛!”見我無視他,於是又來拍打我的臉。
我充滿厭惡地睜開眼看向他,只見他手裡拿著一小瓶指甲油大小的玻璃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他問。
“反正不是吃的。”我冷淡地看向他,故意將眉頭擰得緊緊的以示厭惡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