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哥哥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要你心裡明白就好。我這裡有份自白書,內容早已擬好,你只需籤個字、畫個押就可以出去了。”
“這麼簡單,沒其他條件了?”我掃了一眼那份自白書。
“這個嘛……”他自以為有了可乘之機,立即湊到我跟前來,“你得跟我走,這就等於保證今後你跟共匪徹底斷了來往。”
我哈哈大笑起來,“付哥哥,你真是色膽包天啊。我這樣的人你也敢要?”
“當然敢要,我不怕擔風險。為了你,我可是花了很多銀兩上下打通關節啊,畢竟桃源這地界不歸我管。”他的手撫上來。
“呸!”沒等他觸到臉頰,我啐了他一臉口水,並拿手銬砸他。“癩蛤蟆就是癩蛤蟆,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也不看看形勢,你犯的可是死罪,斬立決的死罪!”
“那就斬立決吧,我寧可跟他們死在一起,也不跟你這個敗類同流合汙。”
“我……我把你剝光了打,看你還嘴硬!”他氣勢洶洶地捋袖子。
“身體本就是一個殼子,就算你把它拆碎了、只剩個皮囊我也不會屈服,有種你儘管來!”
付志堅三步兩步走到門那裡,命令看守退到外面,“在我沒結束審訊前,誰也不得進來。”說罷將門合上。“老子倒要看看你被扒光了後會是什麼樣兒?”
“你怎麼不扒你孃的衣服?她什麼樣兒我就什麼樣兒。你對我怎樣,就等同於對你娘怎樣。”
付志堅愣住,臉紅一陣,白一陣,突然嘴一咧說道:“老子吃許多虧都是因為你,等你成了我的女人看你還怎麼囂張?”
“你敢!”我瞠目以視。
付志堅撲了上來。
我又咬又撕,奮力抵抗,然而被困住的雙手使不上勁,唯有牙口和腿腳能幫上忙。
“哧啦”一聲,衣衫被撕開個大豁口,付志堅淫~笑:“好滑嫩的肌膚!”
“打倒蔣介石!”“打倒蔣介石!”我急中生智連聲高呼。
須臾,牢獄中四處皆響起口號:“打倒蔣介石!”“打倒國民黨反動派!”“中國共。產。黨萬歲!”
正是獄友們聲援的吶喊。
這樣的口號是喊不得的,尤其在監獄這種鷹犬聚集的所在。
門被“嘭”地開啟,一個方臉漢子哐哐哐踏進來,剛好看到付志堅壓在我身上急欲施暴的一幕。
“帶走這犯人!”方臉漢子沉聲說道,面露慍色。
“我不是說過審訊期間別來打擾嗎?”付志堅惱火地側過臉喝問跑向前來的倆個警察。
“這是剛上任的王典獄長。”緊跟在方臉漢子身旁的一個警察一邊說一邊向他使眼色。
付志堅急忙整整衣衫爬起來。“不知王典獄長駕到,失敬失敬。”
“審訊怎麼爬到女犯人身上了?”王典獄長露出嘲諷之色,一昂頭,讓人將我押回牢房。
出門後,只聽王典獄長高聲罵手下:“這裡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不是窯子!爾等無論是誰,再若被發現接受囚犯賄賂、色。誘一類事件皆以瀆職罪論處。
我僥倖逃過此劫,但第二天,對我們這些拒絕自白的頑固共匪執行決的時刻也隨之到來。
沒有公審,沒有法庭,沒有辯護律師,更沒有宣判——我們將被秘密槍決。
戴著沉重的鐐銬,我一步步挪出看守所。
西沉的太陽還是灼傷了我的眼。我極目遠眺,貪婪地將這夏日的最後一抹瑰麗掃進眼底——最後一次。
一聲聲的鐐銬響提醒我這一步步的前行意味著什麼。
親愛的爹孃、親愛的國哥哥,鳳嬌只有來生再與你們見面了!
耳畔響起了國際歌》雄壯、嘹亮的歌聲 :
“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兩行熱淚順著我的臉頰墜落……在我生命剛綻放異彩的時刻,我將刺破重重黑暗,迎接永恆的光明。
向難友們一一看過去,看到他們無畏的,堅定的眼睛。
我們彼此微笑著傳遞最後的信念和對死亡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