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難受。
我怎麼會到這裡的?想起來了,剛才在舞廳外的弄堂口被這幫人襲擊了。他們也襲擊了池春樹,從剛才聽到的話中知道他們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暫時不會殺他,因此他的性命暫時無憂。不過聽剛才那幫人口氣,似乎很憎惡我,他們會殺了我嗎?我猜測這幫人一定不會是共。產黨方面的,共。產黨沒這些流氓習氣的人物。打算拿我“解饞”?要麼是地痞無賴,要麼是黑社會的,或者……特工?皆有可能。他們用的似乎是無聲手槍,專業的那種,特工似乎更靠譜點。他們會立即殺了我還是先折磨一番?我暈乎乎地想著,心裡一陣焦灼。
忽而我又想起了爾忠國。他怎麼不來救我?如果他在,一定可以擺平這一切。而且他是軍統的人,不會任這幫人欺負我不聞不問。那麼,這些人應該不是軍統特工,極有可能是是中統的人。或者,跟重慶方面不沾邊,只是一幫跟日本人斗的土匪?
我不敢想下去,只覺得恐懼襲來,身上越發寒涼陣陣。
有人進來了,我趕緊閉上眼睛,佯裝不省人事。
綁縛身體的繩索被人解開,隨即兩隻胳膊被人拎起、拖拽著帶到了另一處地方。
“啪!啪!”有人左右開弓扇我的臉,火辣辣地痛,想裝死也裝不起來了。睜開眼,只見五、六個體型健壯的傢伙——個個穿著黑色衣服,臉上遮著黑色三角巾,頭戴黑禮帽。屋內光線暗淡,令這些人如一個個鬼影般可怖。
“臭婊。子,小鬼子給了你什麼好處跟他們混?知道漢奸的下場嗎?”一個聲音嘶啞、聽上去是中年人的黑衣人朝我發話。
我點點頭。一些小報上偶有漢奸、親日派遭襲、斃命的的報導,當然知道下場如何。
“當漢奸的一律懲斃,再卸成七、八段,頭砍下來掛在電線杆上示眾,你怕不怕?”
渾身發軟的我點點頭,一個勁冒冷汗,不敢想象那極為恐怖的畫面。
“小鬼子利用你幹什麼勾當?快說!不然一槍斃了你!”
“我沒有!”我辯駁道,“我是冤枉的,我從沒有幹過一件壞事,那個被你們抓來的人也是無辜的。他從沒傷害過任何人。相反,作為一名醫生,他的職責就是救人,而非殺人。你們不該抓我們來,我們都是無辜的。”
“哼,被我們殺死的傢伙個個臨死前都說自己是清白無辜的。鬼子軍醫救人什麼目的?不就是治好他們殺更多的中國人嗎?小婊。子,還敢狡辯?”一個身形勁瘦的中等個兒黑衣人上前來踩住我的手指;使勁碾壓,鑽心地疼。我失聲慘叫起來。
“放開她!”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來,聲調不高卻極有威懾力。
踩著我手指的腳立即抬開。
“跟一個沒腦子的娘們較什麼勁兒?她留著還有用!”那個黑影從黑暗裡走出來,推開那個對我施虐的黑衣人。
我隱隱覺得他的聲音既覺陌生但又似曾熟悉。此人佝僂著背,背部有些畸形,看上去很像個羅鍋。而且他拄著一根柺棍,無法辨認出是老人還是青年。
“大隊長!”門口躥進來一個高個子,衝著背部佝僂的男人喊道。“第四、第五行動組的人集合完畢,現在等候指令。其它小組在伏擊地點等候訊號。”
“好!通知第四、第五小組前往增援第二小組行動,動作要快,千萬注意隱蔽,不得失手。匯合時間、地點不變。去吧!”
高個子立即轉身跑著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裡屋冒出一個黑影,低聲衝這裡說道:“這兩個鬼子很頑固,一個死了,另一個也差不多了。還繼續用刑嗎?”
“打,往死裡打,直到服軟!”聲音嘶啞的中年男人狠狠說道。
我的心陡然一沉。這人說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也差不多了。是誰死了?春樹嗎?不——!
突然隔壁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我渾身抖顫,那是春樹的慘叫聲。他們又對他用刑了,這些可
惡的匪徒,他們在對他施暴!
我從跪著的地上倏地站起來,向發出慘叫的地方奔過去,“春樹!”驚叫的同時心一陣收緊。是我連累了他,終於因我連累了他!
沒邁出兩步,頭髮便被人揪住,硬扯回原地,左臉頰又被惡狠狠地扇了一記大耳光,扇得我眼冒金星,一股鹹腥的液體順著嘴角滑下。“臭婊。子,給我老實點!”一個粗暴的聲音鑽入耳孔。
顧不上疼痛,我撲通跪下地,眼淚簌簌地落下。“他不是日本人,他是中國人啊!求求你們放了他!他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