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地折磨著我,讓我在寂寞中痛苦地煎熬……
腹中的胎兒輕輕動了幾下,瞬間提醒我他的存在。
我的心柔軟的痛了。
寶貝,你在安慰我嗎?多少次,我以為會失去你,但是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得多。
寶貝,你跟我前世也有約定嗎?無論遭遇多少艱難坎坷也只為等來叫我一聲“媽媽”的那一天?
寶貝,你在擔心我嗎?多少次,我的悲,我的憾,我的驚,我的顫無一不傳遞到你的小小世界。你承受著和我一樣的感覺,卻不思逃避,勇敢地選擇和我在一起。
我怎麼忍心失去你——維繫我和忠國生命的唯一紐帶?
寶貝,你知道嗎?雖然你的世界處在一片黑暗中,但是媽媽要讚美黑暗,因為黑暗是夜的暗影,雖然迴避了光明,卻孕育了多少黑暗中的奇蹟。
完整的生命,自由的靈魂,火熱的愛情,都在夜的暗影裡甦醒、沸騰、昇華……
寶貝,你知道嗎?如若沒有夜的奇蹟,媽媽不可能逃出魔掌,重返人間;如若沒有夜的奇蹟,媽媽不可能記起前塵往事,與你父親再續前緣;如若沒有夜的奇蹟,媽媽不可能期待你的到來……
正當我完全沉浸在與胎兒的交流中時,手機響了,是我的同事南璇打來的,問我有沒有臺灣那位莫老先生的聯絡電話,因為她的一位親戚近期也想赴臺旅遊,聽了她上次旅行見聞後很想拜訪一下老先生。
我告訴她沒有。
就在我掛機時,腕上的金屬手鐲突然發出滴嘟滴嘟的聲響。
盯著手鐲上閃爍的時間,“98”這個數字跳出腦際。
忠國的陽壽不就是98歲嗎?按照他的出生年歲算,2009年剛好98歲。而莫老先生也是近百歲高齡的老人,他倆之間……
突然;心中擎起一朵巨大的浪花,忠國的形象和莫老先生的形象彼此重疊在一起。
他倆的輪廓,身高,眼神……竟如此的契合!
那位莫老先生看我時的眼神,話裡的不捨,以及窗前的凝望……此刻想來卻令人如此牽腸掛肚。
曾聽說莫老先生一直孤身一人,而他自己卻說曾有過一個妻子,只是早早撒手人寰了,他說的妻子若不是辛鳳嬌還能是誰?
莫老先生就是忠國嗎,我的國哥哥?
這個意外發現讓我不由驚顫起來。為什麼不是?他倆之間有太多的契合點。
如果忠國1949年後留在大陸,他早該來找我了,唯一的可能是當年他跟隨國民黨軍隊一道撤退去了臺灣。
我好遲鈍啊,為何這麼晚才想起來
但是,這麼多年,他為何從不來找我?為何明明知道是我卻不說出來?他為何不認我?他為何送我這枚手鐲?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太多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我必須當面向他問清楚。
可是,他已經98歲,陽壽隨時都會走到盡頭!沒準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咬著唇,激動萬分地想著,無法平靜。
很快,一個瘋狂的計劃誕生:無論他現在是死是活,我一定要再去一趟臺北!
匆忙起身開啟電腦,我搜尋到上次組團到臺灣的那家旅行社,預定好最近的一期行程。
十天後,一切手續辦妥,我告別父母,再次登上前往臺灣的飛機。
啊,臺北,我又來了!
309
309、久別重逢 。。。
計程車載著我,沿著記憶中的路線飛馳,終於來到位於陽明山的那棟古色古香的小樓前。
前來開門的正是上次一直陪在莫老先生身邊的那位王先生,見到我一臉的陌生。
“這位小姐您……?”
“哦,我姓柳,從大陸來的,四月份時來這裡做過客。莫老先生當時邀請了很多人,我和他曾單獨在大書房裡聊天,您想起來了嗎?”我想我說得夠明白,他不可能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可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滿臉狐疑。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裝作不認識我,但我不願往壞裡想。
“我們這裡一年都沒接見過什麼客人,何況是大陸來的?對不起。”他這就要關門。
“等等,等等。”我急忙阻止他,“給你看一樣東西,”我匆忙從隨身小包內拽出來一幅畫像,是我在飛機上打發時間時畫的,“這是我畫的莫老先生。麻煩您告訴我,他還。。。。。。住這裡嗎?”
王先生看了一眼畫像,